杨文笛深深磕了一个头,凝重道:“娘娘请放心,只要娘娘吩咐,老臣定当竭力去办。”
夜色凝重,蒙蒙的雾气笼罩了个整个宫殿。
苏博文却是坐立不安地等待侍卫带来消息,没想到这一等竟是等到了晚上,他心中烦燥忧心,连齐顺海端来的妃嫔牌子看也不看一眼,就挥手打发下去。
齐顺海忧心道:“皇上,您已经有许多日没有召信妃嫔了,这样下去可”
“住口!”苏博文烦燥地打断他。
齐顺海心中虽疑惑,却是不敢问出口来,只得试探性地道:“皇上,这几日贵妃称心绪有些不宁,晚上老”
不等他话说完,苏博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转过头去,有些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最近可是对贵妃倍加关心啊!”
齐顺海立刻一个机灵,慌得跪下来,“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嘴!只是贵妃一向深受皇上宠爱,此番又发生了这些个事,奴才理当为皇上分忧,请皇上恕罪!”
苏博文冷冷一笑,“何罪之有?你这般关心贵妃,朕又岂会怪罪于你,起来吧!今晚去花明宫!”
“是!”
花怜香得知皇上今夜驾临,却并不叫人给自己梳妆打扮,连妆也没化,反而将自己弄得一幅病奄奄的样子,分外楚楚可怜。
苏博文驾临花明宫后,并不多话,连瞧也没有正眼瞧她一下,只是径直向内间走去,花怜香心中虽不满,却也跟着进了来,命人为俩人更换睡衣,苏博文只淡淡道了一句:“时候不早,贵妃歇息吧。”
花怜香心中懊恼异常,为着怀孕的事,皇上已经整整四五个月不曾碰过她了,现如今孩子没了,他却反而似是躲着她一般,不是留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便是回自己的养心殿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才将他千盼万盼给盼了来,又岂如此轻易就睡去?
是以,待皇上躺下后,她挥退宫人,轻轻爬到床上,脸柔柔地贴在苏博文的背后,“皇上,臣妾此刻好似做梦一般,想想,皇上有多久不曾在花明宫过夜了?”
苏博文翻了个身,只是轻轻拥住她,道:“朕近日事务繁忙,贵妃也该体谅朕。”
花怜香嘟了嘟嘴,“臣妾自然是要体谅皇上的,只是”她将头埋进苏博文的怀里,娇羞羞道:“臣妾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每当臣妾做恶梦时,只要想着皇上,臣妾就不那以害怕了。”
苏博文微敛了敛眉头,并不接话,反而似是无意地转移了话题,“齐顺海说你最近总做恶梦,告诉朕,都梦见些什么?”
花怜香心中暗喜,口中却有些惊恐道:“臣妾最近总梦见皇后姐姐,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苏博文身子一怔。
花怜香立刻觉察到,“皇上怎么了?”
苏博文强压住心头的战粟,冷声问道:“都梦见她什么?”
花怜香却神秘兮兮地瞧了瞧四周,仿佛四周有双眼在洞察着一切,“臣妾,总是梦见姐姐来找我,她,她好像就站在臣妾的床边瞧着臣妾,臣妾真的好害怕!”说罢紧紧地钻进苏博文的怀里。
苏博文心中一动,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只是恶梦而又,不早了,睡吧。”
花怜香心中虽是不甘,却也不敢主动上弓。
俩人就这么轻拥着睡了下去。
直到半夜。
宫更打了第一遍。
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偶尔只能闻到看守的侍卫慢慢踱着步子的声音。
夜色如墨,连月亮都掩了去。
昏暗的廓亭上,一阵细微的脚步轻缓地朝花明宫走去。
花明宫的守夜宫人提着宫灯正四处巡视,眼见着没有什么异常,便放着宫灯倚在台子上小歇起来。
花怜香因为心中郁结,是以睡得并不太熟,她轻轻翻了个身,便猛地察觉到床前似有什以不对劲儿,一阵温热的呼吸洒进幔帐中,随着这若有若无的呼吸,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味弥漫鼻间,好熟悉的气味,她猛地睁开眼睛,立刻瞧见自己的床头上正立着一抹黑影。
低沉而幽冷的声音轻轻响起:“你害得我好惨……好惨……”
“我要让你偿命……”
花怜香彻底吓住,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回过神似地惊声尖叫起来:“鬼啊”
苏博文被她吵醒,急忙问:“发生何事?”
花怜香吓得上气不接下气,“皇,皇上,有,有鬼!”
这时宫人们皆被惊叫声给惊醒,急匆匆拥了进来,“娘娘怎么了?”
若儿上前道:“娘娘可是又做恶梦了?”
花怜香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惊恐而有些扭曲,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哆嗦道:“鬼……我看见鬼……她……她就站在那里……”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纷纷面面相觑,又不由自主地朝自己身侧望去,仿佛空气中真的有某个可怕的魂魄在飘荡着。
而此刻已是半夜三更,虽然宫灯亮着,但那些照不见的阴暗角落于明亮的地方相互交错,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交集线。
四下一片死寂,只闻花怜香粗重的呼吸声,她惊恐地四下望去,自然已看不到那个影子了,但那抹可怕的气息却似乎依然存在。
陡地,身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摁住花怜香,花怜香猛地一惊,差点儿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