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苏博文有些不悦的声音,“贵妃只是做恶梦,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来人!去倒壶压惊茶来!”
“是!”若儿连忙退了出去。
其他宫人也跟着退了出去,但此刻压抑的气氛却令所有的人都不敢在言语。
其实她们并不完全相信皇上所说的话,因为,连续几夜她们也总在半夜里,昏昏欲睡之际,瞧见那抹幽幽的白色身影,飘荡来去,等到她们清醒过来,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瞧见,而今夜又听贵妃的如此这般,便一时人心晃晃,各自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起来。
喝过压惊茶,花怜香才稍微安了些心,她紧紧地抱住苏博文,道:“皇上,臣妾依然害怕,皇上可不可以多些时间陪臣妾?”
苏博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他的神思却早已飞出,虽然方才他说花怜香只是做恶梦,可,他却分明闻到空气中有隐隐的栀子花的香味,很淡很淡,但到几乎闻不出来,若不是因为这抹香味早已深入记忆之中,他也绝对闻不到的。
凌嫣呵凌嫣……你究竟怎样了……
坠了紫色琉苏雕金凤的紫檀木床内,小脂服伺着凌嫣起床。
小脂发现娘娘眼圈泛红,似没睡好,“娘娘,可是昨夜没睡好的原故?瞧您一脸的倦意。”
凌嫣拿过铜镜一照,小脂说的不错,眼睑下一圈已经泛黑,眼眶也红红的,她心中一动,忽然吩咐小脂道:“你去找几个嘴巴不怎严实的宫人,将本宫已死宫外的消息散播出去。”
小脂一愣,却并不多问,她自然知道如此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她立刻想到另一个人,“但,柳才人已经知道您回宫的事,若是她一个小心泄漏出去,娘娘处境势必危险万分。”
凌嫣却早有准备,“你只需按本宫的吩咐,每日定时将药丸交与她便可,本宫想,她为了保命,自然不敢泄漏出去,为免惹她怀疑,这几日的药丸本宫会令人多加些药剂在里面,让她产生头昏目眩的错觉,否则,她也不可能不疑有它。”
小脂微启了启唇,却终究是压下去了。
凌嫣知道她心中所想,“才人活该,但罪不至死,本宫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小脂慌忙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多想。”
凌嫣点点头,“去办吧。”
小脂走后不久,杨文笛大人神色匆匆地来到宁寿殿,宫中人皆知太后近日身子不适,太医频繁往返于太医院和宁寿宫之间也不会惹人怀疑。
而杨文笛这次来,却在药箱里放了一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凌嫣需要的消息。
匆匆过目一番后,凌嫣并不懂这些药物的区别,只是问杨文笛,“这些可是花贵妃的医治记录?”
“是的,娘娘。”
“这些药物都是做何用途?”
“回娘娘,除去一些活血补气的药外,还有很多其他作用的药物。”
凌嫣心中一动,急问道:“都是些什么?”
杨文笛思忖片刻,才答道:“回娘娘,都是些清热解毒,或是养颜调身子的药物。”
“这其中可有安胎药?”
没想到杨文笛的回答却令凌嫣倍感失望,“这其中也有许多安胎药。”
难道柳才人说的是假的?还是花贵妃其实是怀了身孕的?
不行!不管如何,她都是调查到底。
“杨大人可否帮本宫一个忙。”
“娘娘请说。”
“将宫中所有煎过药后的药渣找出来,杨大人可能辨别得出那些药渣在煎之前为何药?”她知道太医院给后宫妃嫔煎过药的药渣都是要保存起来的,这样一来,如果有谁开错药单,便可以从药渣上寻找到线索。她断定,如果花怜香没有怀孕,就算她令人取了安胎药,也不可能真的煎了喝下去,是以,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了。
杨文笛道:“虽然有些困难,但老臣自当竭尽全力。”
凌嫣笑道,“如此便有劳了。”
杨文笛走后,凌嫣去太后房里同她闲聊了些时候,因为她此刻的身份,所以除了在宁寿宫中,哪儿也不能去,就算憋闷得再慌,也不敢出殿外一步。
平时的讯息也是由小脂带给她的。
凌嫣定定地瞧着窗缝外,那抹狭窄的天空,心里的恨意越发地强烈起来,爱,一点一点地死去,年少时的身影,突自模糊了起来。
正在批阅奏折的苏博文突然打了一个喷涕,齐顺海赶紧迎进来,“皇上您没事吧?”
苏博文皱了皱鼻子,心不正焉地道:“朕没事。”
但齐顺海却扭扭捏捏着立在那里,看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苏博文抬眸瞧了瞧他,“说吧,什么事?”
齐顺海突然跪倒在地,“奴才不敢说。”
“朕让你说你便说!”
“是。”齐顺海转了转眼珠子,额际渗出汗来,“奴才方才听见宫人有人传”
苏博文一阵不耐烦,“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是是,宫人不断有人传,说是皇后娘娘死在宫外了。”
“什么?!”苏博文猛地拍下书案,面色已是惨白一片,“何人胆敢擅传谣言?!”
齐顺海忙道:“皇上请息怒!这传的人实在太多,奴才也是偶然听见的。”
齐顺海本以为这番话会令皇上龙颜大怒,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他埋着头等着皇上发怒,却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却不闻其怒,反倒似乎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令下去,宫中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