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唤来小脂,问她花怜香情况如何。
小脂答道:“花贵妃虽被禁足于花明宫之内,但皇上却并没有扣除她的奉补录,反而,平日里多有物品相送,只不过,宫里上上下下皆知花贵妃因为误会皇后而至死皇后惨白之事被禁足,所以平常受惯了她们气的人,全趁此刻打压她们,丝毫不将她们放在眼里,恐怕这日子,也并不好过了。”
凌嫣面上虽笑,但自知心中的怨恨,又岂是屈屈禁足可以磨灭得了的!
小脂又道:“恭喜娘娘得以昭雪,来日方常,不怕压不倒她。”
凌嫣投给小脂一个释然的眼神,“还是你了解本宫。”
时,宫中请来的道士已经在凤阳宫中摆开道案,开始作法。
凌嫣由小脂扶着躺在一副棺材之中,棺盖没有合上,以免她无法呼吸,而她至身的棺材,则被抬至道士作法的道坛之中,任由黄符烧下的灰尘落在自己身上、面上。
那道士高举木剑,对着前方的香案就是一通诵念,片刻,猛然睁开双眼,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双目炯然,随着口中咒语加速,手中的木剑也挥得徐徐生风,黄色的符纸洒落满空,落下之际,木剑横穿,将符咒穿起,喷一口圣水于剑身,便以这剑在凌嫣身体上方挥舞。
凌嫣虽紧闭着眼睛,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甚至想到,苏博文是不是故意借此机真正将她杀死?
面上那阵阵急风扫来扫去,不多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生!”
随之,有冰冷的液体浇落在她脸上,那液体不知为何物,有些刺刺的,渗进眼睛里,难以忍受的刺痛,她忍不住轻轻动了动眼皮。
这时,却听一旁观望的宫人惊声道:“诈尸了”
一阵喧哗声响起,将原本寂静异常的凤阳宫给炸开了锅。
皇上冲那群喧哗的宫人冷喝道:“谁再喧哗?!”
顿时,所有人都噤了声。
道士终于缓缓收了剑,嚷声道:“静极之际,正有动机,阳复来,必在极静之後,凡属思想妄念所生之物,皆非真阳,无用之物也。”
终有宫人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真的复活了?”
道士朝皇上屈礼一拜,“回皇上,皇后此番复活,凤体怏然,只需好生休息调养,夜间吸取天地之精华便可完全复原。”
苏博文点点头,“赏!”
“谢皇上!”
苏博文佯装急切踱到棺材前面,凝望了她的面容片刻,终发现那圣水渗进她的眼睛,睫毛正颤颤发拌,低头俯下身,在她耳畔轻道:“皇后……皇后……”
凌嫣早已忍耐不住,知道自己此刻终于可以睁开眼了,心中松了口气,他,居然没有害她。
睁开眼睛,眼里已疼痛难忍,眼前的一张脸也是模糊的,只有他身上传来微微熟悉的气味,此刻,她竟然会觉得微微的安心,心中大骇!隧低了头去擦拭眼睛,没想到苏博文却先一步捏了帕子,轻揉地为她擦拭眼中的水液。
凌嫣的手僵在空气中,一阵风袭来,陡然觉得寒冷万分,这冷意,却是自心底而升,心下也惴惴惊疑不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片刻的温柔,又岂能弥补她心中所受的创伤!
片刻,眼睛终于舒适了一些,这才瞧清楚了他的容颜,那双浓郁的眼眸底里,竟是漾着一丝担切。
不,不,她肯定是疼了眼,所以才会看错。
“皇上,臣妾无碍。”她不露声色地拒绝他的靠近。
苏博文微微一怔,终似轻叹一声,令人将她自棺材中搀扶出来。
一众宫人见皇后果然复活,不禁为止哗然,此时苏博文却也没有再阻止他们,只是令人将凌嫣小心翼翼扶进宫去,他唤来齐顺海,低头吩咐了他几句,也乘上车辇离开了。
齐顺海清了清嗓道:“大伙儿也瞧见了!如今皇后娘娘是正式复活,日后你们该干嘛的,还得继续干嘛,记住宫里近日所发生的事,任何人不得再私底下私传,更不能将此事散播宫外,否则”
“是!”
众人都已散去,凌嫣望着窗外夜色,心,一点一点地提起,此后那天上的月亮,便只属于她凌嫣,她要真正凤冠霞帔,统率后宫!
凌嫣“复活”后,并未有其它动静,表面上除了每日去宁寿宫请安外,实则暗地里着人时刻留意着花明宫的一举一动,若是不将之彻底除掉,恐留后患无穷。
而柳才人那边,凌嫣并不想告诉她所谓毒药的真相,因为,留着这个小小的才人,还有其它用处。
而皇上却似觉得对她心有愧疚,晚上来过几次凤阳宫,但凌嫣都以自己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他的承庞。自从那日他毫不留情地给她灌下避孕汤以后,心中再也无法燃起任何的激情来,只是从心理上抗拒着,不愿他靠近她,这会让她觉得羞耻。
慢慢地,苏博文几次未果后,干脆一气之下再也不来了。
天气渐渐变冷,原先只是感到有飕飕的凉意,但随着冬天的到来,宫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一个个裹得如综熊一般,行动颇有些不自如。凌嫣尤其怕冷,着一袭厚厚的貂裘大衣,外面再套一个十分保暖的短襟皮袄,但依然觉得冷,连双手也不愿意露出来。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再出去。
只是皇上却突然得了风寒,她作为皇后,不得不去探望他。
来到养心殿,里面暖气扑面,取暖炉里新添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