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珍贵了,我……”
“蓁”
话被乔靳打断,推回匣子的手也同时被乔靳温热的手掌覆上,王蓁蓦地禁了声,看到了乔靳眼睛里闪烁着的,让她熟悉的情愫。
“你有你喜欢的人,我也有。所以,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乔靳说话的语声虽然很低,王蓁却仍忍不住抬起头将目光扫向寝殿,却发现沫沫和其余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全退了出去。此时安静的大殿里,除了静静燃烧的紫铜大暖炉,就只余她和乔靳两个人。
王蓁了解,平日里沫沫是不会这样做的,便忍不住抬起眸子,认真王蓁坐在对面的乔靳。
乔靳的眼睛依旧如同在山里时候一样,安静而温和,王蓁之前总觉得乔靳哪里不对劲,可眼下这样认真看他,却又没什么。她觉得自己许是这阵子同李嗣源总待在一处,也同他一样变得格外敏感。
再垂下眼帘,乔靳放在她手背上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只剩下那只打磨的温润朴素的木匣。
“乔靳,你明知道我的心思,这样你会很痛苦。”王蓁怕乔靳难过,不忍强将紫灵芝退回,可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几乎可以负担乔靳的后半辈子,况且他还想回中原。
手里捧着触感微微有些粗糙的乔靳自制的木匣,王蓁心里想的是,以后再想办法以其他方式弥补他。
见王蓁肯收下紫灵芝,乔靳露出安心的温和淡笑,低头将棋盘上的残局收拾起,准备再陪着王蓁开一局。
沫沫却从殿门口探进头来道:“姑娘,耶律修珍公主来了。”
王蓁有些意外,起身向殿门看过去,坐在对面的乔靳听闻,便起身道:“既然你有客来访,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王蓁说话,便已站起身安静地由寝殿后门走了出去。
这厢沫沫已经引着耶律修珍以及她宫里随侍的宫女走了进来。
王蓁将耶律修珍让至茶席前坐了,耶律修珍打量王蓁的脸色,温婉开口道:“王姑娘可大好了?”
王蓁接过沫沫奉过来的茶,颔首道:“蒙公主惦记,已经无碍了。”说话时,浅呷一口茶汁,蹙眉向身侧侍立的沫沫道:“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公主的茶还未奉来,倒先给我端茶。待客之礼都拎不清了?”
沫沫却半步也不肯挪动,微沉着脸道:“奴婢素日只侍奉姑娘一人,客人来了一概不归奴婢管,且奴婢方才已经传了侍奉茶水的婢女,大约是她们前些日子受的气儿还未消散呢,听闻是契丹的公主,都不乐意过来伺候罢。”
王蓁黛眉一蹙,低斥道:“放肆!说的是什么混话,还不赶紧传人过来侍奉!”
沫沫垂着眼帘,看也不看耶律修珍,只草草地屈膝行一礼,复又转身去了。
王蓁转而对耶律修珍笑道:“婢子都叫我惯坏了,让公主见笑。”
耶律修珍面上却始终挂着温婉和笑道:“也难怪她们这样,先前茹茹公主裁剪宫中开销,你这宫里的月例的确扣的狠了,我哥后来晓得也狠责了茹茹公主一番。再者宴会那日,闹的实在有些过分。事后大汗也很后悔,这些日原想亲自过来看你,却又觉得面上过意不去,再者怕你见他更恼反不利将养,另外也不晓得你身子究竟恢复的怎样,所以……王姑娘?”
王蓁被耶律修珍最后的一声轻唤唤的将将回过神来,看了眼对面端坐的耶律修珍,尴尬地笑了下,端起茶盏掩饰心下的疑惑。
方才沫沫通传的时候,乔靳的刻意避退让王蓁有些惊讶。她方才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至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
乔靳自随她来了这宫里至今,同沫沫和丁十六娘及阮玉楼众多女子皆相处的十分融洽,且从没见他守着那些刻板的规矩,没想到今日会避着耶律修珍。
见王蓁似仍在出神,耶律修敏也皱了下眉,再次轻唤道:“王姑娘?”
王蓁轻咳嗽了一声,转而抬起漂亮的眸子,眸中含笑望着耶律修珍:“修珍公主此番特地来我宫里,就只为了替你兄嫂求情的?”
耶律修珍愣了一下,有些摸不准王蓁这么问话的意思,只得懵懂地点了下头。
见她点头,王蓁垂眸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公主是念着同我相识一场的交情,特地来看我呢。”
显然王蓁的这个回答让耶律修珍更显惊讶,不过耶律修珍随即立刻点头道:“我来,自然也是念着同姑娘的情分,如今姑娘这座寝殿,阖宫恐怕也只有我才有几分薄面能进的来。”
听耶律修珍反应够快,话也接的流利,王蓁笑意渐深,拨弄着手里的茶盅,又让婢女换了几日前李嗣源才遣人送过来的龙团茶,亲手煮了一盏递与耶律修珍。
耶律修珍素白的纤手轻轻捧着细瓷杯盏,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低敛的眸光微动,轻声道:“这个茶的味道,我倒有些相熟。前些日哥派人给我宫里送过去一些雕工十分精湛的茶团,好似就是这个味。”
李嗣源送耶律德光中原的茶团这倒也是常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客,该表示的也要表示一下。王蓁并未往深想,又因耶律修珍头一回来自己宫中,便陪着她在殿内各处随意散了散。
行至棋桌旁时,耶律修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桌边的那只木匣上:“这只匣子是手工制的,且未上成色,看来是新做成的,只是与你这寝殿的其他摆设有些不搭,倒显出几分朴素的韵味。”
王蓁看了眼那木匣,笑道:“因我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