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这是什么?”王蓁询问时,好奇地打量盒子里静静躺着的雕工精巧的珠串。
“这是用丁香麝雕刻的手串,因此麝自幼用青鸢尾喂养,所以天生体内自带花香,又兼青鸢尾有温润养身之功效,正适合女儿佩戴。”耶律修珍说话时,伸手拿起珠串亲手为王蓁戴在手腕上。
王蓁仔细打量这珠串,见珠子呈翡翠色,接触肌肤却又并非似玉石那般冰凉,只觉腕上温润舒服,于此时寒冷的冬季竟也不冰肌肤。王蓁揣知此物必定十分珍贵,有些不好意思收,却又拗不过耶律修珍的执意,便也没再推辞。
两人品茶闲叙,不觉窗外日已西偏,对面暖阁的女官领了侍女进来,说是李嗣源交代,今晚在这边寝殿摆饭。
“不觉都到晚膳时辰了,不如你留下来过晚膳再回去,我这就去同将军说一声。”
王蓁说话时就要起身,却被耶律修珍拦下:“我听闻将军素喜清静,我今日冒昧来访已经叨扰这半日,也该回去了。”说罢,起身便欲离开。
王蓁相送至殿门前时,恰遇李嗣源过来,耶律修珍不期与李嗣源迎面相遇,赶紧垂首行礼。
李嗣源只略微垂眸颔首,撩起神光却向王蓁面儿上一扫,见她似要送出去,便伸手将她拦在身侧:“你做什么去?病才好些,此刻外头已起了夜风,当心又受凉。”
“我去送修珍公主。”王蓁想推开李嗣源掬在腰间的手臂,却反被拥的更紧,连带整个人都被裹进李嗣源温暖的鹤氅中。
站在旁边的耶律修珍见两人这样,红着脸垂首道:“王姑娘大病初愈,还请留步,我改日再来看望。”说完,便迅速向外走去,连带脚步都有些仓促。
看着耶律修珍逃也似得背影,王蓁想耶律修珍多半是见他二人当着她的面状态亲昵,自觉得窘迫,才如此仓惶。便也只得随李嗣源回到寝殿。
才坐下,李嗣源抽了下鼻子,皱眉看向王蓁问:“你身上用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知道但凡香品便皆瞒不住李嗣源,王蓁乖乖地将腕上的手串褪下来,递过去。李嗣源抬手接麝串时,王蓁嗅到他袖口中漾出来的袅袅檀晕,心底里觉得,还是李嗣源身上这种清清淡淡的韵致更好闻。
李嗣源接过麝香手串看了看,问:“这麝香串子是耶律修珍送的?”
王蓁坐在旁边,无聊地摆弄李嗣源腰带玉扣上的墨绿色流苏,听他问起便点头道:“嗯,她今日特地来看我,这串珠子是也是特地送我的,说那麝是喂什么花什么草长大的,还说有养生功效,正适合女孩儿戴的。”
“这种含有麝香的东西最好不要随身佩戴。”李嗣源说话时并没将珠串还给王蓁,而是随手丢在了旁边。
王蓁正要探身去取那珠串,却被李嗣源伸臂一揽放坐在他腿上,勾着她的下颚,李嗣源语声带出责备:“整整一日你都陪着旁人,可有想本将军?”
咋闻这句话,王蓁惊异的眨巴着大眼睛,一双黑瞳在李嗣源脸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李嗣源被她不自然的眸光打量的有些不解,微微挑眉:“怎么了?”
王蓁巧笑着摇了摇头,着将脸埋入李嗣源胸口道:“没什么,这样的感觉真好,好的都有些不真实。”
王蓁的声音有些含糊。李嗣源并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原本想问,却见她酡红的双颊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便有些担忧地伸手覆上她的额:“不舒服?还是身子又烧热”
王蓁仍微红的脸在李嗣源胸口蹭了蹭才探出来,绽给他一朵安心的甜笑:“没事,自上回你给我做过香疗后,已经好许多了,而且今天我的胃口极好呢。”
听王蓁这么说,李嗣源将手探向她的腰身捏了捏,惹的王蓁直扭身闪躲:“做什么,很痒呢!”
“我看看你这几日瘦了多少。”听她说痒,李嗣源唇角不觉漾起浅笑,手指却仍是没停。
王蓁撅了下唇角:“说的就好似你以前晓得我有多重似得。”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嗣源说的十分坦然,见王蓁斜眼睨着自己,便道:“在大梁宫中的时候,我抱你的次数还少?”
李嗣源此话一出,连带旁边伺候的沫沫都忍不住掩唇轻笑,王蓁一张俏脸更是红若明霞,不禁低嗔:“这个你居然现在还记得,你真是……”
正欲说,但见女官领着众婢女进来摆饭,王蓁便赶紧住了口。
李嗣源放她回座位上去吃饭,看着王蓁一顿饭吃的娇羞含嗔,李嗣源似心情格外好,连白饭都多添了半碗。
吃过了晚饭,王蓁原想缠着他手谈一局,却不想李嗣源有事要做,仍回他房里去了。
王蓁自然要跟着,因为离着近,便连大氅都省了,直接钻进李嗣源的鹤氅里便跟了过来。
李嗣源这边的房间比她的寝殿小一些,房中便显得暖和许多,连灯烛也显得比她那边亮,令人感觉十分温馨舒服。
王蓁走到书桌前,看了眼桌上随意摊开的素宣,以及顺手丢入笔洗的玉竿小豪,不觉皱眉问:“是不是最近军中有事?”
“不是军中,是些别的事。”
女官接去他手里的鹤氅,李嗣源便在书案后面坐下,拿起书好的纸笺封入信封。
见王蓁自顾自搬了凳子坐在旁边,身上只穿了件家常的藕荷色绫绉纱薄袄子,便顺手将椅背上的一件披风给她搭在肩上。
“前几日王爷来信里还提及你,问你什么时候同我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