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妃一下子垮了脸,指着他生气道,“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儿子不敢!”孟邑谌略微低头,表情谦卑。
太皇太妃到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无奈的让人端了汤粥过来,勉强喝了小半碗。
喝完后,因体力不支,很快又睡了过去。
陆正兴从头到尾都跪在屋子里,眼看着太皇太妃睡了过去,他抬头看了孟邑谌一眼,“太皇太妃已经用膳。微臣这就替王爷搭脉。”说着,正要伸手,却被孟邑谌再次躲过。
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本王的意思还不够清楚?”
“微、微臣省得。”陆正兴讪讪的收回手。
孟邑谌冷冷勾了下唇,起身,叮嘱了竹枝姑姑几句注意事项,然后才离了寿宁宫,打算回政事堂追查幕后黑手。
政事堂暖阁外,两个侍卫已经在等着,看见孟邑谌露面,都不约而同的单膝跪下请安。
孟邑谌免了二人的礼,让他们随他入内。
坐下后,直接开口问。“可有查出什么?”
“回王爷的话,查出来了。”其中一个侍卫跪地,拱手禀道,“马受惊的缘故是被投放了大量的毒草紫匡蔓,而投毒的人正是庄子里的马夫,通过刑讯,他供出一个叫做马六的人,顺着马六,卑职查到了太师府大管家常乐身上。”
“太师府?”孟邑谌略惊讶,董玉坤和他们母子往日没有什么宿怨,今日也没什么瓜葛,他让人动手制造惊马事件,目的是什么?
“是。太师府。”侍卫有些为难的回禀。
毕竟,太师府的六公子可是他们表小姐的夫君。
孟邑谌颔首,沉吟片刻,让他们继续去太师府蹲着。待人离开后,又吩咐伺候笔墨的太监,“你去将崔六请来。”
“是,王爷。”太监得令离开。
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孟邑谌就见到了崔兰屿。
二人会面,崔兰屿面上有几分不自在。与孟邑谌遥遥相望,对视片刻,才拱手行礼。
孟邑谌让他上前坐下。
没有提起之前侍卫查出的事。
而是问他,“敏月,你打算如何安置?”
“她说是不错的女子。”崔兰屿欲抑先扬,顿了顿,又道,“可我内心真正喜欢的是心儿,从头到尾,都是心儿。”
“以前,我眼睁睁看着心儿在你和褚良只见徘徊,我心痛,但是无法阻止,这份深情只能压抑着,可现在,她有意和褚良和离,且对我有了好感,我不想辜负她。”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看她的。若是她愿意,我可以将那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若是她不愿意,送到褚府也可。”
“你对她倒是一片真心。”孟邑谌讽刺了一句。眉里眼里都是不屑。沉顿良久,才道,“可你莫忘了,你已经有了正妻,敏月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不敢当。”崔兰屿还记恨着宋敏月当众打伤他两只眼睛的事,勾唇道,“她是公主,就算离开了我这个病秧子,也不会的难过的,她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夫君。”
“可若是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呢?”
“不会的。”崔兰屿斩钉截铁道,“不会的。”
“你如何如此肯定?”
崔兰屿脸上滑过一抹赧然,良久后才道,“和她同房时,最后一刻,我从来都是……在外面的。所以她不可能有身孕。”
“事实上,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那不是我的。”崔兰屿有些激动的辩白。
下一刻,孟邑谌用内里扫飞砚台,直直往他胸口砸去。
崔兰屿没想到孟邑谌会突然动手,想避时,已经避不过去,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
砚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跟着,崔兰屿呕出一口血来。
孟邑谌打量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冷笑,“本王从未想过,你也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崔兰屿,你当时既然应承了这门婚事,你就该做好对敏月负责的打算。若是做不到,那当初就不该应承。”
“是我的错。”崔兰屿捂着胸口,一字一句的道歉。
孟邑谌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怒从心起,指着他鼻子骂,“做错事情,不图改正,就知道一味道歉,崔兰屿你还是个男人吗?”
“……不管王爷你怎么说。我只想和心儿在一起。”
说完,他突然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反问,“难道在王爷你内心深处,你就不想和心儿在一起吗?还是说在王爷你的内心,其实是嫉妒我的,因为心儿从来没有选择过你。”
“崔兰屿,你简直不可理喻!”孟邑谌拳头捏的嘎嘣作响,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是个极通透的人,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却如此的儿女情长。
祈心再好。可已经是别的女人。
敏月再不好,到底已经是他的妻子。
他心里那杆秤,怎么就不能公平一些呢。
“王爷,这事我已经决定,您不必再多说,回头我便与金兰公主和离了,到时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
“你敢!”孟邑谌动了真火,威胁道,“敏月正怀着身孕,你要是敢对她提和离二字,本王保证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离不了公主府。”
“……”崔兰屿不可置信的看着孟邑谌。
他以为,他懂他的。
但是是没想到他却和他谈起责任。
再一联想到他和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