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中,下首的幕僚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颇得看中的的幕僚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坐上的七皇子,犹豫了片刻道:“殿下节哀,还是要以大事为重,目前还是要听从陛下的旨意接待西彦太子 。”
前几日宫中传出消息,说是冷宫中的薛贵妃已经去了。只是死相极为凄惨,披头散发,以糠塞口,殿下得知此事,空拳生生的砸碎了沐璃殿的柱子。
只是陛下突然下旨让殿下接待西彦来使的太子,这本该是太子的事情。,如今陛下直接跳过了太子,径直让殿下着手办理。他们几位幕僚也猜测不透陛下的用意,而外人看来只是陛下怜悯殿下失去母妃罢了……
瞧着坐上的那人,几位幕僚同时在心中哀叹了片刻。
自从薛贵妃去了之后,殿下便越发的深不可测了。众人皆言七皇子温润如玉,龙姿凤章,是几位皇子中颇具皇家气度,又有仁德善心的一位。然而,这宫中之事又怎会如亲眼所见的那般,不过是花团锦绣下掩饰的暗流涌动罢了。
南灵睿听闻幕僚的劝谏,冷笑一声,连带着周身的翠竹锦袍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散发着冷冽之气。宽大的袍子下,七皇子的包扎过不久的手紧紧的攥起,伤口又裂开流出一片猩红。
以大事为重?自小母妃就教导他,习御人之术,学百家之才。
他的外祖左相大人也不遗余力的全力栽培他。奈何他不喜这些争斗之事,从不将母妃与外祖的话放在心上,才致母妃被迫害冷宫受辱而死,左相府的势力也不断被削弱,受到莫名的打压。
他恨,恨父皇这般绝情至此!母妃陪了他几十载,只为了一个香消玉殒的女人就如此轻易的杀了母妃。
“没有争夺大位之心,身处皇家,这本是就是一种罪!”这是母妃临死前,咬破食指写下的血书差人从宫外传递给他的。
母妃竟然狠心用死,去换他争夺皇位的筹谋野心!
南灵睿心中霎时间百味杂陈,起身踉跄地走到殿外,抬眼深色复杂地看向东南方向那座威严端庄的乾清殿,位于倾云富贵权利的中心所在。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权利,为了皇位丧身在那座殿下。如今,他也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
南灵睿忽然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通身的气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抬步,向殿外大步走去。
成王败寇,历史的史书由胜利者改写!
如今,倾云的天下,他也要来分一杯羹!
坐席中的幕僚见南灵睿头也不回地离去,生怕他一时冲动冲到宫中惹怒了陛下,不由得惊叫出声道:“殿下如今要去何处?”其他几位幕僚也都起身来,紧张地瞧着南灵睿。
南灵睿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嗤笑了一声瞧着一脸紧张的几位幕僚“几位大人莫要紧张,本殿当然是遵从父皇的旨意去接待西彦太子。”
南灵睿的声音如阳春三月的暖阳,但是却平白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融融暖意。
瞧着殿下的眼睛,本来想要长篇大论的劝谏的幕僚,突然咽下了即将要出口的话,或许,他们没有劝说的必要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再也不是先前那般笑意盈盈,如碧湖秋水般的淡然的眸子了。如今殿下的眼中,如灵韵山终年不散的重重迷雾,迷离又朦胧。眸中带着一分凌厉,二分幽深,七分笑意。虽然眸中带笑,不知怎的,却偏偏让目视他的人觉得如身处在萧瑟的深秋,尤为寒凉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一位为首的幕僚见状,向南灵睿行了一礼,毫不犹豫地道:“如此,我等恭送殿下。”
南灵睿“嗯”了一声,挥袖转身向前殿走去。
几位幕僚瞧着南灵睿离去的背影,心中同时感叹道:没有料到薛贵妃的离去对殿下打击这般大。殿下,只怕再也不是以前的殿下了啊!但转念一想,身处皇家斗争中,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
帝都城门处,街道两旁皆被封锁的严严实实,百姓们站在一旁好奇地瞧着城门不远处那辆缓缓行驶而来的马车,马车后跟随着一小队彪悍的士兵人马。
南灵睿领着众多侍卫站在城门口处迎接,他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瞧着由远及近的马车,风姿俊雅,仿佛因远客的到来心情愉悦至极。
马车旁的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见此,勒马在马车旁低语了些什么。须臾,自马车内走出来一极为年轻妖冶的男子。
西彦太子,钟离不归。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缓缓的自马车中伸出来,掀开了那紫色的车帘。
面如冠玉,明目朗星,唇红齿白,fēng_liú倜傥。
一袭深红色龙纹锦袍加身,白玉带束腰,锦袍心口处绣了一朵妖冶艳艳的彼岸花,更衬得钟离不归此人异常魅惑。
一瞬间,众人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若他为女子,该是怎么样的祸国倾城啊!
一刹那,众人不由得自动摈弃了内心的想法,心颤地想起了关于这位西彦太子的传闻。
传言,这位西彦太子钟离不归十一岁带兵征战沙场,十三岁时三擒三纵敌国大将,引得敌国将领羞愤而死。他尤为擅长以少胜多,千里走单骑,以三千兵马攻破敌国防守的城门。十五岁时,受命领兵,带领一万大军一举歼灭骚扰西彦边境的诸多胡人小国。
从此,钟离不归名声大震。
因为诸多优秀的战绩,西彦帝大悦,封钟离不归为西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