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去一次,当作最后一次。
这个想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吕也的脑海里,没有刻意的想着去,就是纯粹的想了,透明的那种。
找个机会再去一次吧,用不着跟她打声招呼,脚步经过时,想了,就上去吧,不管是走楼梯还是坐电梯,能到就好,吕也不在乎快慢,也不在乎她的意愿,他想着能再次敲响那扇门,等待着门内传来的脚步声,听着她问的那句“谁啊?”。
座位再一次的调动,吕也被安排到了第一组的位置,而刘玖菊依旧在那个老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远,但失落跟悲伤却没有加剧,好像他们本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安排。
吕也的新同桌有点怪,傻里傻气的,长得也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很少有同学跟他主动接触,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他的主动性却可以碾压吕也千万遍。
小玉会缠着吕也问这问那的,但吕也对他一点讨厌的意思都没有,那种感觉是被开心包围着的,跟肥猪、熊猫的完全不同。他们一起学习,尽管都是吕也在帮助小玉;他们一起探讨《火影忍者》,尽管都是吕也在讲故事情节;他们一起讨论心事,隔壁班的某某女同学……那段时间,吕也是欣慰的,他觉得自己在这初三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朋友,虽然不像孙策翔君那样陪伴了他这么久,但那份友情确跟孙策翔君的一样真实。
好久没了纸条上的联系,真的好久。
班主任看吕也他们不爽已经很久了,好几次他来到班上,撞见的都是吕也、吕行、翔君、孙策四个人从厕所回来,他不会当场说什么,但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内心的不满。
又是一天中午,他终于忍不住了,就像当初警告早恋问题一样,他又开始强调了下课的纪律问题。
“我们有些男生,我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讲台下安静着,安静地叫人头皮发凉。
“下了课不知道该干嘛!”
每个男同学都在扪心自问着,我下课干嘛了?
“上个厕所都要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
原来是这事啊,不少同学提心吊胆的情绪安稳了,可吕也跟孙策他们就显得超级尴尬了。
“女生这样就算了,一个男生上个厕所还结伴同行,害不害臊?”
不行了,忍不住了,课堂里终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便引来了哄堂大笑。
吕也假装听不见,但他心里明白着,班主任指的是哪些人,这些笑声指的又是哪些人。
他的心情很糟,想躲藏起来,等到这片笑声过去,吕也不知道孙策他们的心情,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羞愧跟难过交错着,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等着班主任把话讲完。
“我希望那些同学能够记住,一起是为了相互学习,不是为了消磨时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班主任义正言辞地指着身后的倒计时。
“吕也,走,上厕所去!”又是一个课间,孙策来到了吕也的桌旁,还是那副老样子。
吕也的迟疑只是一瞬的,他没有拒绝,没有说话,就是简单的一弧嘴角上扬,起身的那一刹,并肩走出教室的那一刹,他们继续着昨天的习惯,班主任说的话,他们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可那又怎样,有些东西,黄老头不懂,那些哄堂大笑的人更是不懂。
日子就是这样,过了一天也就少了一天,越接近那个进入考场的日子,就会越来越激动害怕,二模跟三模如约而至的进行着,有人自信叠加了一层又一层,也有人心灰意冷了一次又一次,有人开始期待着自己在中考考场上的笔墨飞扬,也有人恐惧着、担心着,他们心里没有谱,也许高中对他们来讲就成了一个问号。
二模跟三模的考试,吕也考的不过尔尔,想要考二中的话还是有点危险的,可刘玖菊那边,吕也不敢多想,她努力的回报很小,成效甚微着,担心跟忧虑充溢在吕也跟刘玖菊之间,接下来的那三年怎么办,怎么办啊?那憧憬过的高中三年成了想象之中,那期盼过的那三年渐渐变的模糊,那纸条上描绘过的那三年,彼此打心底交流过的三年变的越来越远,变的遥不可及。
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有人努力着考取姜中二中,也有人努力的想要去考取高中,甚至有人还在努力着能有个学上,高中也好、中专也罢,就算是复读,也有人考虑过。
剩下的那四个星期,成了他们努力的是最后期限。
有个周末,吕也经过了那栋公寓,那是在他去学校的路上,想再去一次,就当最后一次,这样的想法再一次闯进吕也的脑海里,吕也没有犹豫,他顺应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换了前进的方向。
那入口不知从何时起不再那样的幽暗,它没有了将吕也吞噬的念头,它就像敞开的胸怀等待着吕也的光临,也许它知道这是吕也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的以后,等到下一次拥抱这个男生,那会在什么时候,这还真是个需要询问时间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