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也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脚步声的接近。
可当门在他面前打开的时候,走进眼里的却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你找哪位?”陌生的女人问着。
吕也站在门外,心里不知所措着。他的视线跑进了屋里,他看到了桌旁的那个女生,是她。
男生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这个回答牵强的不能支撑起吕也的脑袋,他低着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
“谁啊?”屋内传来了熟悉的声色。
吕也想回头看看她,温习一下那熟悉的面孔,可他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逃吧,逃吧,随便逃到哪里,只要能远离这里就行。
“不知道,一个小男生,估计是来找你的吧。”女人朝门外望了望,“把人家吓跑了!”
“想什么呢阿姨,一定是敲错门了。”刘玖菊笑着解释着,“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找我。”
女生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股子劲儿的担心着,她不是担心阿姨会察觉到什么,而是担心那个“敲错门”的男生现在怎么样了。刘玖菊知道他是谁,他也没有敲错门,她开始依向窗户,偷偷地看着楼下来往的身影,尽管她知道吕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里,但她还是静静地看着、耐心地等待着。
他是想过来给我个惊喜的吧,没想到我却给了他一个惊吓。
想着想着,刘玖菊竟然想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逗呢,你过来干嘛不跟我说呢,你是不是傻……
说不上有多后悔,但吕也心头却被遗憾的沙尘覆盖着,自己为什么要说“走错门了”,就说是她的同学怎么了!要是问找刘玖菊干嘛?,随便挑一本作业出去,就说来还作业的不就行了。自己干嘛就丢下一句话离开,为什么要一点都不挣扎的就转身,真就像个敲错门的人,像个突然明白了什么的人,最后成了一个转身离开的人,一声不吭,不敢作声。
吕也害怕了,站在1101的面前,面对那个陌生的女人,他害怕了。他成功的逃出女人的视线,心里甚至还有些侥幸,得救了!他来不及去欣赏电梯口窗户外的风景有多美,他只想跑的远远的,生怕身后的女人追上来问个明白,也害怕被刘玖菊见到自己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样的自己就连吕也本人都看不下去了,他跑下了楼梯,一直跑,一直落,那颗悬着的心极速的下降着,直到他确定了安全距离,直到安全感再一次归来。
小偷一样的跑呀跑呀,担心警察追呀追呀,他不敢回头,真的不敢,担心自己一回过头,就有谁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肩上。
停着,累着,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子匆匆忙忙过,就连下楼都喘着气,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不跑了不跑了,吕也不想再跑下去,他停在了5楼,转身来到了电梯口。
想换一种下楼的方式。就是想逃避一下方才的那种窘迫。
他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按下了离开的标志。电梯缓缓上升,又朝他打开心扉,电梯将自己空无一人的内心展露在了吕也面前,应和着他此刻的心境。吕也走进了它的心里,看着心门闭上,缝隙越来越细,视线越来越窄小,他透着那条线看着,什么都没有。
电梯下落的好慢,感觉都不及下楼梯的速度。吕也依在电梯的一角,微抬着头,微合着眼,感受着电梯里的这份安静,感受着自己的一呼一吸,一个人的电梯,一个人的安寂,最后一次却成了不敢再面临的一次。
电梯门最后一次为吕也打开,这是别离的开端,他不知道下一次过来会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吕也真不知道毕业后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走进这栋公寓、这座电梯,再登上那个高度,来到那扇门口。
走出电梯,公寓外的光涌进了出入口,弱弱的,柔柔的,想让人伸手去捉的,北进西出,吕也每次都这样。
迎着那光,男生的步子又一次迈开,那份不知所措的感觉依旧徘徊在吕也的心里,但害怕没了,面对那陌生面孔时的惊慌没了,吕也望着那扑面而来的光,望着那蔚蓝清朗的天,也许压抑在心里的担心受怕被这份温暖消融了吧,一阵微风拂面,亦或许,是被这风带走了吧。
依在窗口的她没有等到吕也的身影,她没有失落,一点都没有,就好像已经知道等不到的这个结局。
“看什么呢,玖儿?”阿姨来到了她的身边。
“没什么。”她离开了窗户,面向了自己的阿姨,可思绪依旧停在吕也身上。
“收拾一下,该去学校了吧!”女人递给刘玖菊一个削好的苹果。
女生笑着脸接过了女人递来的苹果,“嗯嗯,马上就去。”
吕也一个人走着,走出了小区,走过了鹿鸣河,走进了校园,他时不时的会朝着那熟悉的方向看去,成了习惯一样,这栋18楼的公成了11楼,上不去,也下不来。
初次见面是在戚老师的补习课上,那段日子过去的其实不算远,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想着想着,原来都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
这周日的晚饭,吕也没有去。
四楼的楼梯口,他们约定了见面。
“吕也,走啊,去吃晚饭!”
“你们去吧,我不饿。”吕也专心着手里的试题。
这份掩饰看不出一点点的虚假,男生手里的笔挥动着,试卷上的空白填满着。
孙策没有再去要求,翔君、吕行也是。
手里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