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二个学期,孟承正在校外租了一套公寓,两人周末的时候会宅在那里。他养了三盆嫩绿的含羞草,给它们起名为“小苍”“小井”“小空”。简惜爱从学校外的小摊上买一些盗版影碟回来看,那时候很流行的一部港剧,简惜喜欢那个男主角。
她抱着y的公仔,看得独自笑起来,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没有。”
“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一边玩去。”
“就是有!”孟承正绕到她面前,用手捏着她的两颊左右晃动,严肃地盯着她看,“你越来越胖了,小猪。”
“你才是猪。”她推开他挡着电脑的脑袋。
“笨蛋猪,猪笨蛋。”他戳着她的酒窝,被自己编的顺口溜逗得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简惜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他扑倒在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孟承正低嚎了一声,掰过她的脸咬住了她的嘴唇。
…………
简惜被一股酸味刺激得醒来。
头痛欲裂,睁开眼,看见自己置身在车内,有片刻的茫然。
车窗内光线很暗,窗外的路灯和霓虹灯的光线照射进来,她看见方向盘边放着的纸杯和一盒解酒药,还有一瓶喝光的葡萄糖。嘴里的酸味大概是解酒药的味道。
简惜想起自己明明在夏云生的酒吧里,怎么会一觉醒来换了地方?
大吃一惊,转头望向窗外,看见一道伟岸的身影伫立在窗前,背靠着车窗,一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有薄薄的烟雾从他的头顶升起。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头,冲她笑了笑,“醒了?”
捻灭手中的烟大步走过来。
简惜脚一踩在地面,就感觉像踩在了棉花里,整个人都发软站不稳,眼前一片晕眩。她扶着车门,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抬起头,那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简惜有些疑惑,但看清面前的人,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
“外面冷,回车上去吧。”他轻握住她的手腕,扶她上车,大概是在外面站久了,手指带着冰寒,刺激得她颤抖了一下。
简惜坐回车里,萧君墨也回到了驾驶座。简惜的目光落在那盒解酒药上,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说,“在酒吧门口遇见你一个人,看你喝得那么醉,不放心将你丢下。”
“谢谢你。”简惜揉了揉前额,手机在包里响起来,她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全部来自夏林菲。
她一接起,那边就火急火燎地嚷开了,“小惜,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回家了。”喉间有些干,她口渴,顺手端了那纸杯喝了几口水。
“走得太急,忘了给你说一声。刚才睡着了,没听见电话。”
夏林菲听她声音,还算意识清醒,应该没发生意外。松了口气。继而又想到一件事,贼兮兮地笑道,“这就走了啊,夏云生担心你一晚上了,本还打算送你回家呢。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夏云生给你买宵夜上来。”
“不用了。”简惜连忙说,“我不饿。”
夏云生对她那点心思,她心知肚明。他没有说破,她便也装毫不知情。只是他的示好她从没接受过,希望他明白她的拒绝。
“夏云生担心你,要亲眼看到你没事,他才会放心。就让他过来见见你吧。”夏林菲叹了口气,“其实夏云生挺好的,你不如考虑一下他。何必在孟承正一棵树上吊死——”
“我和孟承正已经不可能了。”简惜打断她,提起这个名字,心里仍有些刺痛。想起梦里的他,一时思绪有些飘远。
“当一扇门对我关闭的时候,我不会绝望地徘徊不去,也不会拼命地敲门。以后每当突然想起那扇门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那其实只是一堵墙。”她轻轻地说,“以前的心有不甘,不过是因为不相信他已经变心。”
她十六岁和孟承正在一起,现在二十六岁。
十年的感情,他是她的信仰,生命里的阳光,温暖的避风港。
在她走进死胡同,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出现给了她希望和爱,陪着她走过了那么多挫折和阴霾。
他曾救过她的命,曾护了她的清白,帮叶天蓝还赌债,为了她跟人打架重伤进医院……
那么那么多的往事,一幕幕仿佛还是昨天,要她怎么去相信,那样爱她的孟承正,有朝一日会变心?
六年来,她执拗地认为,他的冷漠和厌恶都是因为她生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他恨她,才会在外花天酒地以此报复她。可是恨得越深,都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她默默守在他身边,隐忍他的羞辱,冷眼看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全部选择了原谅。她深信,他心里的女人始终只有她一个,等他消了气,会回头的。时间会冲淡他心里的怨恨。
可是六年了,六年的时间非但没有守到他回头,反而让她越来越看清楚,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现在,她累了,真的好累,已经撑不下去,也不愿意再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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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夏林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是简惜已经没有心情再说什么。
“我累了,想睡了,改天再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