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唉声叹气之后,众人继续往前搜问。
刘捕头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往后看了看,向东边的小街拐去。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楼,大门紧闭,里面传出妙曼笙歌,女子媚笑。
他抬手,三缓三急地叩响门上镏金铜环,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
“谁啊?”
“是我,刘爽。”刘捕头小声说。
大门很快打开了,一名戴着青布小帽的中年男人引他进去,不悦地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有笔大买卖。”刘捕头堆着谄媚的笑,微弯着腰,小声说:“黄管家,主人可在?”
“什么大买卖?”黄管家停下脚步,狐疑地看向他。
“黄管家你猜,我在镇上见到了什么人。”刘捕头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人?肥羊?”黄管家嘴角抽抽,抬步往前走,“能让你高兴的不都是那些兜里有银子的人,刘爽你也悠着点,别闹太大动静,好生意是要慢慢做的,你把人都吓得不敢来了,以后还怎么发财?”
“黄管家,这可不是你想的。”刘捕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紫色玉牌,递到他的手中,“这是我在富贵酒庄里捡的,云罗皇族之物。”
“你认得皇族之物?”黄管家露出鄙夷的神色,抓过紫色玉牌,凑到灯笼之下细看,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飞快扭头看向他,“他们人在哪里?”
“还在镇上,有两伙人,一伙穿紫衣,就是戴着紫玉牌的人。另一伙穿得乱七八糟,像是江湖人,估计也是冲着这些人来的。”
“云罗皇族跑这里来干什么?”黄管家拧眉,一撩长袍,沿着长廊快步往前,“你跟我来。”
刘爽眼睛一亮,匆匆跟上。
长廊尽头是三间大屋,亮堂堂的,里面欢歌笑语,男子分两边坐着,歌舞姬在堂中扭腰摆臂,舞得正欢。不时还有男子冲上去,抱着美人大肆亲
吻。
黄管家穿过人群,到了最高面。高座之上,有一男子正坐在几名美人中间,脸埋到了其中一人雪白的胸
前,吮得啧啧有声。
黄管家大步上:“主子,有大事。”
“什么大事。”那人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接过了黄管家递来的紫玉牌。烛光落在他深凹的眼睛上,高高的鼻梁下面,嘴唇上沾了好些胭脂香粉。
这人正是被焱殇戏弄过、和母猪过了艳丽一
夜的凉王,君正霖!
幽州丢了之后,他大病了一场,又被同族笑话,一时心里郁闷,托病闭门,悄悄跑来此处的别院散心暂住。
黄管家是别院的管家,一直在这里帮他打理龙尾山下的盐矿。刘爽是他在镇上的耳目,来往的商人,若是那种脂肥油厚的,他们都会冒充山匪狠狠搜刮上一笔。
他抛了抛手里的紫玉牌,脸色沉了沉,“云罗的人跑这里来干什么?”
“刘爽遇上的。”黄管家向刘爽使了个眼色。
刘爽赶紧上前来,跪到高台下,狗腿十足地磕头,“见过主人。”
“怎么回事啊?”君正霖握紧紫玉牌上的吊绳,盯着刘爽问。
“回主人的话,小的奉命搜查盗走刘老板家中香砚的人,在富贵酒庄遇上了这些人,”刘爽抬头,指指君正霖手里的紫玉牌,堆着笑说:“看这些人有些古怪,于是悄悄拿下了其中一人的腰牌。碰巧小的听过砚商们说过云罗皇族,他们那里,就连下人都穿这种华竹锦的紫衣裳,以示富贵。小的当时就有些怀疑,再细看这腰牌,上面居然有高陵二字,小的不敢怠慢,所以赶紧拿来请示主人,要怎么做?”
“云罗人都是小人,就把他们抓起来打上一顿,轰出城去。”君正霖挥挥手,又想埋入身边女子的酥
胸内。
“不过,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伙江湖人,也很可疑。”刘爽磕头,接着又说。
“什么江湖人?”君正霖头也不抬,在女人脖子上乱啃,含糊不清地说。
“四个男人,带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肥得像猪,一个又英俊霸气,还有两个男扮女装,一个丫头打扮。说是来买砚,但小的看,不像。只怕也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小的想,会不会是对主人不利,所以禀报给主人。”
刘爽巴拉巴拉地说完,君正霖已经坐了起来,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敲了几下,眉毛渐渐拧紧,“他们长什么样子?”
刘爽见他来了兴致,赶紧形容起了焱殇和冷啸他们的样貌。
君正霖听完,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开了偎在脚踏边的女人,大吼道:“都滚出去。”
殿上静了一刻,众人赶紧起身,飞快地退出了屋子。
“我去看看吧。”
从帘子后面绕出一名女子,粉衣轻掩,颈下酥
色半露,朱唇上染着千种风情,媚眼瞟来,刘爽的骨头都酥麻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水欣去正好。”黄管家赶紧说。
“你去吧。”君正霖的脸色也软了几分。
“那我去去就回。”水欣拉好衣衫,慢步往台阶下走。
黄管家踢了刘爽一脚,他回过神来,赶紧追上了水欣。
看着二人出了大屋,黄管家转身对着君正霖小声说:“皇上养出的这些女探子,个个都是媚骨一把,冷箭满腹,王爷还是小心些。”
“哼,他能耐我何,敌人不防,防自己人,难怪他一败再败。”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