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在他们这样的位置,不争,便等于将自己送上死路。
其实凤青鸾又如何不了解呢?
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好半晌,才失魂落魄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无情的话呢?樱离,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吧?”
段樱离转身,肩上的衣裳滑落下去,那是凤青鸾的,她也不捡。
只向他道:“天夜已晚,我该回府了。”
她从凤青鸾的身边走过,凤青鸾的鼻端有抹冷香气在萦绕,这是段樱离的味道,只有她身上,才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香味儿。
她的身影消失在色彩浓重的楼梯转口,凤青鸾失神地将目光转到半空。
烟花还在继续,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那五彩的颜色。
……
翌日,奉京百姓果然早早地围在护城河两侧,明帝所乘坐的画舫,也已经开启。画舫里随行的官员除了中常侍韩庭,还有左右二相及段擎苍,按例还要带两个民间百姓,那是从工商农里挑选出来的,最有地位最优秀的人。
冯园礼恰在其中。
跟随着的皇子有太皇子凤旭、二皇子凤青鸾。二公主凤欢颜也被特例允准入舫,一身高贵打扮的她,在众男子中显得很是独特。
冯园礼在舫中拿出一只有脸盆大小的龟背,献宝地端到明帝的面前,“这是千年老龟的龟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用,实际上却是内有乾坤。”
他倒是时常拿些好玩意儿给明帝,明帝相信,他拿出来的东西必非凡品,于是很有兴味地继续听他说。
只见冯园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刀……
韩庭喝道:“圣上面前,怎可怀有凶器!来人呀,收走!”
冯园礼面色一变,忙跪下嗑头,“是小人头脑简单忽略了规矩,请皇上饶恕!”
明帝摆摆手,“诶,无防。朕准你此刻用这把小匕首。”
冯园礼连忙谢恩,之后便又爬起来,将那小刀在背壳里轻轻一撬,便滚出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紫色珠子,上面还蒙着层薄薄的膜,冯园礼把珠子拿在手中,展示一番,然后将珠子在近火处微微烤一下,拿帕子将珠子上那层膜擦饰干净,珠子便在同时也非常干燥明亮,刹那间大放光华。
众人不由赞道:“好东西呀,这紫珠,可是难得一见呀。”
“可不是……”
冯园礼却又笑道:“这龟壳之内,实际上有明珠二十四颗,定是不多不少。”
明帝点头,“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冯园礼,你这次又费心了。”
“不敢,不敢,能为皇上搜罗点东西,是冯园礼的荣幸,只怕皇上要瞧不上眼。”
“得了,拍马屁的话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谢谢皇上,皇上,我的女儿……”
明帝向中常侍道:“传朕旨意,冯园礼之女冯小玉,自今日起不必再去忘情楼,并将其纳入贵籍,其父冯园礼封华美爵,其亲人等
一律进入贵籍。”
冯园礼听闻此旨意,已经红着眼眶跪下去,“冯园礼,谢主隆恩!”
这么多年了,终于达成了入贵籍之目的,虽然女儿在勾栏之地受了几年苦,但是如今他已经是爵爷,她的女儿是贵女,还有谁敢用流言蜚语来压他呢!从此以后,他冯园礼便是商界第一爵爷,想想便是暗爽不已。
心里原本对明帝也是有些怨恨的,如今不但不怨,反而感激涕零,“皇上,其实微臣还准备了……”
自然还准备了许多更好的礼物,不过话尚没有说完,就听到凤羽在舫外道:“父皇,河道中央有画舫拦路。”
“哦。”明帝倒有些好奇了,谁敢拦他的路?
“是否要告御状的?”
“儿臣已经派人去查探,具体情况不知。”
“倒是有趣,朕也出去看看。”
明帝说着已经起身走出画舫外,
众人跟着明帝一直到了船头,便见离船大约有十几米的地方,果然还停着一只很大的画舫,似乎是无人操作,就那么懒洋洋地横在河心,挡住了明帝的去路。已经有侍卫滑小船到了那只画舫之上,正准备踏上画舫时,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尖叫,然而那尖叫声立刻被阻断,仿佛被谁捂住了唇。
同时有个声音问:“谁,外面是谁?”
却是个男子的声音,侍卫便没有立刻上去,只道:“是谁如此大胆,将画舫停在这里挡住皇上的去路!”
里头的人大概吓呆了,半晌没有声音。
侍卫毫不客气地登上画舫,便又听见那男子的声音道:“你们别进来,我是西凌国五皇子萧彻。”
萧彻来访南诏,多数人是知道的,侍卫没继续进逼,而是回禀明帝。
众人听闻后,已经有人开始想歪了,这萧彻,还是很风~流的呀!
凤羽则道:“这就好理解了,萧彻初来乍到,不知道今日父皇游河,绕城一圈的惯例,想必昨晚招了烟花女子,一夕风~流,便是宿在河中的,其实这也没什么,男子眠花宿柳,原本就是寻常事。”
明帝点点头,此时虽然勾栏女子地位低下,可是男子却不会因为常去青~楼而被责备,若是那会做几首酸诗,或者地位极高者做这件事,反而被奉为风~流与风雅之名。
可是,明帝的侍卫都登上画舫了,里头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