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信长不来了?」
「由城内所接获的情报看来,他不是不来,而是不能来啊!」
「哦……」谦信笑着举起酒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来吗?」
「知道……因为如今他正处于四面皆敌的情势,光是战场,就有中国的毛利势、根来众、大坂的本愿寺、大和的久秀势、纪州的杂贺及北陆的木曾路等六处。不论他到哪一处战场去,都会使得其他五处的士气低落,所以他只好按兵不动,静静的守在安土。」
谦信忍不住笑了。现在他终于了解,原来信长之所以无法前来,是因为另外还有六个战场。对谦信而言,信长是他此生唯一的大敌;而与织田势决战,却是他毕生的愿望。
「好吧!既然他不来,你们当然只有降伏了。从今天起,你们就当我的内应吧!」
「原本我们打算在明天早上展开反击的。」
「我知道!即使你不来,十七日之前也必然会落入我方的手里。不过,这样也好,损失的兵力愈少,对双方愈有好处。山浦国清、斋藤朝信,你们俩人就进城去,与对方商量接受七尾城的事宜吧!」
话刚说完,他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自顾自地拿起酒杯,细细的品尝着美酒。不论在平常或战时,谦信都保持着晚酌的习惯,这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就这样,在游佐答应当内应的情况下,七尾城很快的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信长是不会来的了……)
谦信入城之后,立即将坚决不肯投降的一百多人处死,并赦免了温井、三宅诸将。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朝位于加贺、越中、能登三国境上的末森城出发,进入了加贺的领地。
然而,在那前面依然没有信长的踪影。刚到加贺不久,谦信便接到柴田胜家带领佐久间玄蕃、前田利家、佐佐成政、不破光治等军势在前面等待上杉势的消息。
谦信进入加贺之后,决定将部队屯驻在前半年被他攻下、并且派柿崎和泉担任守将的松任城,以便重新整饬军容。此外,他又派了一向宗徒潜往各地,打探信长的动静。
上杉势的全部兵力,已经增至三万五千人了。
由于信长的来与不来,将会影响到谦信的作战策略,因此他格外的注意这件事情。
「报告!密探已经由大圣寺回来了。」
谦信点点头,命侍卫将密探带进来。
「信长会来吗?」
「这件事嘛!目前仍然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圣寺已经遭到敌军的猛烈攻击。而且,照眼前的情势看来,敌人恐怕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了。」
「嗯!看来织田势已经开始行动了……」
「正是!今天早上,织田势在小松、本折、安宅、富樫等村落里放火,而他们就在那浓浓的烟幕中继续前进。」
「嗯!这么说来,他们是决定取水道而来,与我军一决胜负喽?不过,难道四处都还看不到信长的旗帜吗?」
「是的,没有看到!但是,这个……」
「好,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信长一定会来;不过他这种不举旗帜的战法,倒是史无前例啊!好了,你推下去吧!」说完,谦信抬头望着天空,微微的笑了起来。
攻破八方
在前一天——
信长来到越前的北庄,越过九头龙川的北泻湖后,就在附近的细吕木筑了一座小城,并召集全体大将,共同商讨作战的方法。
他们已经接到七尾城失陷的消息。
从大圣寺来的,有柴田胜家及其子伊贺守胜丰、绰号为鬼的绳家之外甥佐久间玄蕃盛政;从府中而来的,有前田利家及其子孙四郎利长、不破彦三郎等。所有人都围着信长,目不转睛的望着摆在眼前的地图。
在座诸人当中,以柴田胜家的表情最为沉重、苦涩。
「怎么样啊?权六!如果是你,你打算在哪里取得谦信的首级呢?」信长突然开口问道。
「我相信殿下一定会有很好的方法才对!既然你能击败信玄,谦信当然更没有问题。」
权六以轻率的口气回答,没想到却使得信长火冒三丈,大声的叱喝道:
「你这笨蛋!难道你是在还没有想出取得谦信首级的方法之前,就和藤吉郎大吵一架,把他赶回长滨去了吗?」
「没有这回事!筑前这家伙老是不听指挥,所以我才会与他发生冲突的。而且,是他自己要回去的啊!」
信长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而且他也相信,这次的吵架事件多半是秀吉所引起的。根据信长的判断,秀吉必定认为,不论他们在北国立下多大的功劳,终归只是辅助胜家而已,自己根本没有功劳可言。更何况,万一被胜家看中,而要求自己成为其部将的话,那么他以往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因此,他才借故与胜家吵架,并且乘势离去。一旦摆脱胜家的指挥,那么他就有机会被派往其他的战场,建立属于自己的战功——由于有这种打算,所以秀吉才会故意拂袖而去。
信长的判断,在秀吉奉命迎战中国的毛利势时,脸上那种喜出望外的表情中获得了证明。
正因为信长知道实情,所以才更严厉的斥责胜家。
「什么?你说是藤吉郎自己要回去的?」
「是啊!对于我的指示,他没有一个不反对,而且根本不肯听从我的命令。」
「闭嘴,权六!」
「是!」
「他是你的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