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松开那人的手正打算对陈老三说点什么时,听得冬喜一声惊呼:“公子小心!”
下意识地闪身,啪嗒一声,一个椅子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摔得支离破碎。
“臭小子,敢拦你爷爷我,活悄了是不?今天爷爷非好好教训你不可!”说着一捞袖子就朝我扑来。
我闪身躲开再回手一扣手中的折扇指在那人的咽喉处,冷笑:“我爷爷已经死了好些年了,你要想好了哟,要想当我爷爷,第一条就得死哟!”
“你……不,你……你是我爷爷……小人冒犯大侠了……”那人满面冷汗。
“呸!我家公子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真是三生不幸!”秋霜吐了他一口。
“……我这么年轻,会有他这么老的孙子么?秋霜,你太抬举我了。”我哈哈一笑收回折扇,赏了一记冷眼给那人,“喝你的酒去,别灌了几杯水就发酒疯,几十岁的人了丢不丢脸!另外这摔坏的东西你赔!”
“是……是,大侠说得极是!”那人赶紧应声,然后灰溜溜地跑开。
我轻叹一声,这家酒馆是坐不下去了,除非我想在亮着数千瓦的眼光灯下吃东西。将扇收回袖袋中抬步就走,还是冬喜比较懂我的心,上前对陈老三福了一礼道:“我家公子请你他处一小聚,还请陈公子赏光同行。”
陈老三想了想,答:“好。”
第三十九章
“陈健谢公子刚才的出手相救,在下以茶代酒谢敬公子一杯。”陈健举起手中的茶杯。
“听陈公子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喝下一杯热茶身体也暖和了不少,拢了拢斗篷,约是天冷,茶铺里几乎没有客人,老板也在添上茶后躲到炉子后面暖和去了。
“祖籍在滁州。”
“滁州?离京城也挺远的,你怎么会到京城来呢?”我兴致勃勃猜测,“来投奔亲戚?”
“非也。正如酒馆里的人所说,我来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常识入朝为官的。”陈健一扫失意,双眼烔烔,豪气十足地道,“只要我能得到推荐入朝,我定要将毕生所学抱效于国家。”
“嗯……有志气!”我竖起大拇指赞叹,“那你得到推荐了吗?”
提到这个,陈健立马丧了气:“实不相瞒,我到京城一年多用尽身上的盘缠也未找到任何门路,现在只能靠买字画为生等待时机。”
“找不到门路?你所说的门路是……”
“找贺侯爷或文丞相,不过他们这种大人物我们小老百姓是不容易见到的,能得到他们门生滇携也就不错了。我也知道我是庶民要想入朝为官很困难,但又不甘心……”陈健话至此又忽地打住。
我正听得兴起,他这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不是让人挠心么!“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陈健摇头嗤笑:“没什么好说的。”
好吧,即使人家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喝了一口茶道:“那你现在等的是什么时机呢?据说朝中新颁发一套选举人才的制度,难道你等的是这个?”
“新制度?”陈健不屑一笑,“所谓新制还不是操控在他们手中!”
哟?愤青了?我斜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打着一件新晃子,由他们来选,权在他们手中,他们会要我们这种庶民?”陈健自嘲一笑,“我又不傻,与其把心思浪费在那上面还不如多写几封自荐书给那些门生。”
“可你是庶民,写自荐书有用么?你这招又是从哪里学的?”
“……就算是我不死的痴心妄想吧……何况刘左相当初入朝为官也不是走的这条路?”
刘钰?他是怎么入朝为官的我还真不清楚,只记得那日在金鸾殿上站了十来个由各地推选入朝的人,我一眼就瞧中了他的面具……正下面的唇,也没多做细想就把他留任京官,官居从九品。说白了,就是一个后补芝麻小官,还是属于蹲着位置不拉……不做事的那种。偏他的迹遇,套用一句俗话:是金子就是丢到茅坑里也会发光。短短几年他就爬到了御史位置,态度始终既不偏向贺侯爷也不偏向文丞相更不偏向我,标准的中立派。而我在与文相贺侯爷夺权的过程中,首先要拉拢倚重的就是以他为首的中立派。
因此我对他的总结:他只是在适当的时间站对了适当的位置做了适当的事在万全准备之下利用好时机扶摇直上青云。而这种机遇大约就是只有刘钰一人能遇到。
“那你为何不去投奔刘左相?”我疑惑了,按理说,若陈健真是个有才之士,刘钰怎会不收为己用?
“去是去了,但刘相在看了我的信后直接派人把我打发走了。”
直接打发走了?难道陈健的信写得狗屁不通?
陈健喝了一口茶,却抑制不住地叹气:“他还叫我回乡,并说不论我的才华有多好,不论向谁推荐都不会有人赏识我,除非撵我走了红运有机会直接成为天子门生或许还有可能实现我的抱负。”
“呃,你投奔刘相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瞪大了眼。
“初来京城两个月吧。”
初来京城两个月?陈健来京城一年多,所以刘钰对他说这样的话大概是在一年前说的了!而那时,我整日除了睡觉混日子外,做得最多的就是跟刘老头吵架了。
所以,刘钰有未补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