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灌下一碗茶,阴里阴气地说:“我认为你就该听刘相的话回乡,现在起程还来得及,回到滁州就赶快去报名参加乡试,至于有人操作暗箱的事你不必担心,必定是第一次开考,想来皇帝是特别重视的——我可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成为第一届天子门生的才能!”
陈健不解:“公子怎知皇上会……”
“你不试怎么知道庶民就考中不了?连背水一战的勇气也没有还谈什么要当官为民请命,笑话!就这你这样缩头缩尾走捷径别说这一辈子就连下辈子也别想入朝!”我冷笑,同样我也没说假话,以后真正能说得上有份量话的官员绝不是出自孝廉,要想当官,先考了再说!“冬喜,付钱走人!”老娘这知心姐姐没法当了!
在陈健发怔的时候我起身离去,直奔左相府。刘钰你到底是天才还是鬼才?别说什么心有灵犀未补先知,我只相信蓄谋已久!而你,在你权势壮大之后到底是想带着大东皇朝走上孽路?我这个皇帝是被你操控于手还是……
我心弦一紧,脚上的步子不由地增快。
奔至左相府门前时,李娇婀正拉着刘钰的衣袖说话:“左相大人,我知道我的要求让您为难,可是我父亲在天牢死得不清不白连尸骨都不能取回,我现在已不求能为父亲翻案报仇,只求能带回父亲回祖坟安葬。现在我除了求您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求左相大人成全!”
几句话让我脑袋哄地一响:李侍郎死了!死在天牢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这个当皇帝的一点也不知道?
“哼,既然你爹是枉死,那做为子女的为何不为父报仇雪恨以祭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我握拳拽紧手,如果算起来,是不是我将李侍郎害死的?如果我没把他打入天牢他就不会被人害。
“我能怎样?我只是一小小女子能和天家斗么?”李娇婀颓废坐于地,满面泪水。
“你就这样肯定你爹是皇帝暗地里杀的?”我面无表情冷哼,“作为当是人的我为何不知道朕什么时候下过这道旨了!”
李娇婀咝地吸了口气,愣愣地看着我,再看向刘钰,刘钰亦在此时行了大礼。
“你可以去天牢带回你父亲,若你真想让你父亲安心上路,你就自己去查去杀人凶手!朕不会帮你查,刘相也不会帮你查。”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刘相,朕有事要与你谈,就现在。”
刘钰微低头道:“皇上请。”
我抬脚跨进门槛,身后传来李娇婀歇斯底里的哭吼声:“那我该怎么查?我无权无势一弱女子,在爹下狱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纷纷避开我,我能怎么查?”
我停下脚步,转身,平淡地道:“给你一年的时间,大理寺卿的位置给你留着。”
“什么?”李娇婀茫然地问,“我?我入朝为官?您确定您没说笑?”
“朕像是在说笑吗?”我反问。
“可女子怎么能……怎么能……”李娇婀跪直身体满脸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
“在新制度科举中,有特别注明女子不能参考吗?没有你就去考!朕说了,一年的时间,大理寺卿,未来大东皇朝的第一任司法大臣的位置给你留着,机会只有一次,你看着办吧。”转身进门,往里走去。
“……好,我去!”李娇婀誓死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一定要为父亲讨个公道!”
第四十章
前一秒合上门下一秒我就开始质问。
“李侍郎是昨夜死的,臣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臣已去天牢看过,李侍郎中毒而死,户部已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中毒?在天牢里中毒?
天牢是什么地方,皇帝专门关押朝臣之地,若这关在这里的人死了,明面上的情况只有一种:皇帝要了某个朝臣的命。因此李侍郎的死在外人看来就是我这个皇帝赏了他一杯毒酒悄无声息地把他送上西天,可实际上呢,若不是偶然遇到李娇婀,我还不知道已经做了冤大头!
因今日是小朝,我直接翘班睡到辰时三刻,巳时三刻才带着冬喜和秋霜出宫——大清早都快变成午饭时了,怎就没人来报个信?
“那你为何不来告诉诉朕?”
“臣本欲在早朝时禀报皇上,可皇上未上朝,后来因有户部要提审天牢牢头,臣就去了户部,待提审完毕后臣再次进宫面圣才得知皇上已不在宫中。”刘钰陈述。
嗯,这样说来是我自己错过了时机?
我不自在地咳了声:“审问的结果是什么?”
“牢头只说昨晚睡死了,一大早醒来就发现李侍郎嘴角流黑血身体冰冷气绝多时了。”
很明显的谋杀!只是,有什么人会杀李侍郎?要知道李侍郎在官场上以老好人著称——换句话说是老滑头谁也不得罪的那种,所以仇杀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会不会是灭口?“……案发现场是否还保留着?”我手指快速敲击桌面,心神不定。
“臣赶到时,李侍郎已经被人搬了出了牢房,狱卒正在清理牢房。不过,臣在李侍郎的手中发现了这个。”刘钰从袖袋中取出一白布包打开,是一串系上宝玉上穗子,样式很普通,不过编织材料的颜色有点与众不同,大东皇朝的玉穗大多为红色或者黑色,而以深蓝色及白色混搭做的穗子,我曾在异国来京的跑商客身上见过。
“与异国私通?”我眉头一皱,“应该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