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已是深秋,空气中悬浮的寒冷足以让她打颤。是早已远离那个挥洒着汗水,激|情澎湃的盛夏。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可是她明明才十四岁,那如同向日葵一般灿烂,不应受到任何风雨摧残,烈阳曝晒的年纪,但却早已经历了那些成年人都未曾经历的曲折离奇的事件。
她伸出双手,这双手是依旧的白嫩,纤长,可是它们不应该是牵着父母的双手,感受爱的温度,抓着糖果,粘过一手糖浆,然后放在嘴边柔柔地舔舐。拿着画笔咿咿呀呀涂抹着美好未来的吗?她怎么感觉这双手沾满了血腥……
这双手握住刀挥向敌人的脖颈,也曾将他人推向过深渊呢?她透过灯光望着掌心细密的纹络,那横纵交错的线条隐隐透出她荆棘遍布的未来。
可是她相信,无论这掌心的纹路有多繁杂,终究会被她握住,田甜眼中闪烁着水晶一般的光芒。她打开一罐啤酒,任凭雪白的酒花从出口淌了出来,一口灌进肚子里,顿时一片神清气爽。
是啊,不管前路怎样曲折,终是要面对的,时间教会她如何坚强,也教会她如何不受伤害,她不能期冀着上帝来救她,这世界上唯一的救世主,就是自己。
心灵创伤
又是阳光晴好的一天,秋日的阳光显得有些懒散。冷冷地从枝缝间洒了下来,碎碎的阳光微微发白,发亮的柏油路如同一条带子延伸到远方。
而那些魁梧的梧桐树开始毫不吝啬地将叶子甩了下来,远远望去由两排梧桐树相抱而成菩梓街就像一条壮阔而浪漫的金黄|色隧道。
枯黄的叶片如同蝶翼一般的优雅下坠,偶尔一两辆豪华足以让人咂舌的汽车安静平和的从街道穿梭而过,彰显出这条街的不凡气质与居住者的高贵。
田澄被田甜捂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他嘟着嘴看着镜子里维尼熊一样的自己,满脸的不乐意。
一进教室,他就脱下了那繁重的外套,穿着v领的灰色毛衣,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领子。这学校唯一比其他学校通人情之处便是只有夏天才穿校服。
所以,一到天气转冷,男孩女孩们都开始缠着家长买一套套漂亮的新衣服。有的女孩穿上一件毛茸茸的粉色毛衣,白色线裤,再套一件格子百褶裙,一双黑色小皮鞋。她们走着路都会美美的转上一个圈,跳来跳去如同一只只欢呼雀跃的百灵鸟。
而男孩则套上印着巨样子的运动装,毫不隐晦地表达出不俗的家世。甚至还有男生穿着定做的阿玛尼小风衣,竖起领子就像个小绅士一样,翘着二郎腿睥睨着其他孩子,俨然一现代版的九门提督。
而田澄脑子里从来没有品牌和攀比的概念,他的衣服全都是由田甜买的。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她买的衣服从来都是那种大方的款式和舒适的布料,所以,他很喜欢。此时的他,坐在座位上咬着笔头,苦思冥想那道数学难题。
“田澄,你前几天怎么没有来上课?”林灵又一次大惊小怪地从田澄身后冒了出来。
“你管啊,快上课了,回你的座位上去。”田澄瞥了她一眼,说道。
“嘿嘿,”林灵狡黠一笑,“我用一本漂亮的纪念册跟你的后桌换了一下位置,所以,这个就是我的座位。”
“……”
“说嘛,为什么没来?”林灵自然不知道田澄被绑架的事实,彭茵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她。
田澄翻了翻白眼,“我不想告诉你。”
“呀!你脸上怎么肿了一块?你是不是去打架了?”林灵指着田澄的脸惊恐地叫道。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田澄不耐烦地趴在桌子上,再也不理会林灵。
而这姑娘天生毅力不凡,这一上午她就没有消停过,要不就是用笔戳田澄的背,要不就是用手指头动动他的头发。
“说句话嘛!”林灵扫了一眼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小声地说道。田澄没反应,就拿笔戳了戳他。
田澄闪了一下,继续听课。
“你要再不说话,我就在你衣服上画花了哦!”林灵威胁道。
田澄还是无动于衷。
林灵轻声哼了哼,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灌满墨水,然后拧下金属笔身,捏住软管,轻轻放到田澄的毛衣上,用力一握,浓黑色的汁液全部喷洒了出来。
吸水性极好的毛衣立刻将墨色的汁液吸了进去,那一小片渐渐溶解成一大片,在灰色的毛衣上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田澄听到后面男生捂着嘴巴忍住低笑的吱吱声,才扭过头去。他顺着男生的眼神转向自己的后背,然后一把抓过毛衣,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墨渍,瞬时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身大叫,“你干嘛啊!”
老师怔在讲台上,瞅了一眼正在发怒的田澄,说道,“你给我出去,不要在我的课堂上喧哗!”
田澄红着眼睛说,“她往我身上倒墨水!为什么不让她出去?”
“可是她并没有扰乱我的课堂,你在课堂上大喊大叫,打扰大家听课,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你不但要罚站,并且还要写检查!”
田澄咬着牙,攥着拳头,踢开脚下的板凳跑了出去。他跑到花坛边上,慢慢蹲了下来,把毛衣脱了下来抱在怀里,看着上面的污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田甜新给他买的毛衣。
那上面承载着她温暖的爱,他记得她的手还轻轻抚摸着毛线柔软的纹路,她还亲自给他穿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