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已是越行越远的船只上,只怕除了从未将视线离开过码头的单晏一众,才有其中两人耳力最佳者,隐约听到了那一通别样的钟鸣之声。只是离着岸边实在有段距离,也只能分辨得出是何种物件敲击所发出的罢了。至于同刚才那集市一头有何区别,却是无能为力了。
“只隐隐听到有钟声传来,但始终不见另有船只靠近,便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听一旁的侍卫忙不迭低声告诉,漫说此行为首的单晏已是为之一怔,就是那旁的叶远面色也随之变了数变。
“海面上未见新的船只出现,必定不是为了提醒码头上有人特来交易,只怕还真是他们庄内另有大事发生。可惜先行了一步,不能获悉究竟是何等之事。但你们说那钟声,同刚才岛外人相求码头贸易的声响,有些不同?”
听叶先生开口追问,忙是颔首答道:“只是不比刚才这老船主一气连击之声,刚才那隐约传来的钟声,或许离得太远感觉中间好似有些长短不已的停顿,应当不会有错。”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也同样听出其中差别来的那人,显然也是深有同感。
见一行人中,两个耳力最佳者都这般确定,为首之人自是不再停歇,转而示意叶先生回头试探老船主一二,便可明白大概。
“想来这钟声本就为不同之处而设,即便另有特定的敲击之法也是必然,只是他们这般的普通田庄人家,又如何想到这些便颇耐人寻味了!”一句才刚言罢,就见两旁侍卫中已有哪心领神会的,思量片刻后已是面露吃惊之色,低声提出自己所想:“少主莫非想到了那家主人,并不是寻常的地主人家,而是军中行伍出身……。”
“要说祖上行伍出身,又经历了这许多年朝中独重文臣。而武职也随之日益式微,为了生计自当另辟蹊径,也是无可厚非。但似他家主人那般,还懂得如何贸易之人。却实属少见。”
抬头回望了一眼海岸的方向,已是弯了弯嘴角接了一句:“当初满以为那颜家的少年是个难得的人才,如今再看这岛上的主人,只怕更是值得拉拢许多!”
“至少,这位比起那颜家少年来,懂得如何打理各项农事,到底还要强过三分许。”叶先生那旁附和声起,余下之人也皆是颔首连连。
却见这旁又是苦笑一声:“只怕这般之人,比起那位来更是难以说服三分。试问有如此能耐之人,为何放着那来往各地更为便利的内陆之地不要。偏偏选上了这处所在。就算看上这海岛的低价,又如何解释不去位置更佳的一片岛屿,反倒将田庄设在海船并不常来常往的孤岛,更是值得深思!”
听得自家这位心中早有定论,那旁也不急着安慰。不过略点了点头应了一句:“这般执意选了偏僻之地另设田庄的人家,也一定是早有谋划,或许不能说服同我们合作,但与之有些适当买卖上的往来却是不难。”瞥了一眼甲板的方向,已转身步出了舱室之外。
两刻钟后,就见其再度返身而归,果然带回了老船主口中的肯定之言:“那码头上用来召唤庄户们前来交易的钟声。确实是被事前告知了相熟的岛民,至于他们岛上用以通知散在四处的庄户,别说是船主叔侄俩,只怕就连最先同他们相熟的岛外之人,也都一无所知。”
“想来,还是因为那贼人的闯入。才使得他们格外谨慎!”一旁侍卫中已有叹息之声响起。
而在经历了此番海岛之行的单晏看来,这一意外的收获已是足够了,不觉微微抬了抬手,打断道:“他们是怕那些隐在暗处的趁火打劫者,而我们若想在封地周遭。也效仿着他家的模式悄悄设下几处可自给自足的田庄,就得同时学会如何提高谨慎之心。”
“一般人见识过他们庄上的样子,或许只当此地远离海岸,又是鲜有来往海船经过,自是来回一次海岸颇为不便,才想出了这许多的自给自足之法。实际是刚好相反,他们家正是想借着避开一切耳目的优势,为自家设一处即可安稳度日的所在,又能顺带低价收些海岛的特产才是两不耽误。”
但此刻信心满满之人,却仍是不曾察觉,他口中田庄主人的两个目的,只怕都不是兄妹俩的真正所图。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虽是给自家人留出最后之路安身之所的必要,但同样也对已经关闭海禁多年的朝廷,信心十足。
“比照往次推算,再拖不过两、三年之久,这海上贸易必将重新开启。只是我们原先计划的,另在合宜之地再多设一处避风良港,只怕是要落空了。”合上了手中的账簿,再看向一旁的许庄头,继续追问一句:“那笔银子先用来多添些屋舍院落,以便等京畿境内再度寻回昔日的旧仆,也好再做安排。至于来年就要开始扩建的正式码头倒无需这般紧张。”
“小姐说的没错。如今咱们庄上单说地里的产出,一年下来就足够再多养活两百人的。等来年再按原计划多开辟余下的百亩桑园,只怕两年后到了正式养蚕时,人手便要短缺了。”
听他这么一提,为首的郑清如也已点头赞同一句:“宁可早早有了准备,也不可等他们到来了,没了活计可做。至于,原先有意入了我们田庄的岛外之人,还是一概不得松口!”
偏头有看了一眼那旁的许庄头,忙不迭追问一句有关旧时那两户人家的近况。待听到一如既往,对于庄中的主家不曾有过任何的好奇之心,也从不私下与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