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幽幽应了一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能想到他们这般的门第,一个姨娘养的庶子,居然不及知会一声就敢万事替了正经嫡出的公子。眼下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府中的何等大事,以那位的着急入京,便是可想而知了!”轻轻摇头,婍姐儿也不禁为之长叹两句。
原本或许与自家无关,也因为经历过之前种种,自是不愿理会半分。但一想到那位竟然也同自家兄妹一般,亦是被那同别房之人算计怎不叫人为之叹息。
“比起我们兄妹几个,这位恐怕还更惨痛的多!怎么说,我们郑家的二房还是填房所出,正经嫡出长子不在,那位好歹也算得是正经嫡出身份。可他们家那大哥倒好,居然敢以一介庶子身份挑战正房嫡出的兄弟,别看两人只是差着月份而已,也正是因为这一身份所限他是永无承袭家业的一日!”
对于自家小姐所提,陆娘子或许还能大致明白几分,但那旁的文竹却是不明就里,低声追问了一句:“小姐,您刚才提的身份所限又是怎么档子事?”
只见这旁轻笑着,望向内城的所在,才悠悠接到一句:“这郡王家的长子可不单是一家之主点头认同,便可就此定下的名分。朝廷早有规制,惟有正房所出的嫡子才由承袭家业的可能,至于那些庶子压根就不能被赐下这郡王长子的名头。现在你可是明白了,为何这位固然不在京城久居,还能如此笃定?”
“奴婢听明白了,原来他们府中除了这位外,就再没一个是正经嫡出的,也难怪这位是一惯坦然的很!”这里主仆二人的对话,才刚停了下来,就听另一侧陆娘子颔首接过了话头,继续提醒道:“那府中的一家之主。也真是奇怪非常,空着正室的位置这许多年,也不见再迎娶了继室进门,难不成还想破了祖宗的规矩。将那偏房扶正?”
被她这么提了一句,就连原本并不太多在意的婍姐儿,也不免低呼一句出声:“只怕,那位还真有此打算。只不过,未必是破了祖上的旧例,而是任凭空悬的正室之位,才好名正言顺地将他家的如夫人得了这,本该由正室夫人方能主持的内宅各项!”
“怎么说,这郡王长子的名分岂不成了空摆设?真被那得了一家之主宠信的如夫人,执掌了府中一切。无论这位是何等出身,只要有那后宅妇人在一日,便无望接手本该他一房所有的财物!”
只见,这旁婍姐儿轻点一下头,忙又缓缓摆手应道一句:“怕是那妇人本就很有些手段。试问那府中的一家之主,也算是见识广博又怎么会被一后宅妇人,拿捏在手?其中必有缘故,且看那妇人居然能在当家主母不曾产下嫡子前,就先于正室夫人生下庶长子,就是可见一斑了!何况,这郡王府中的正室夫人可是非同一般。那可是正经受了朝廷册封的郡王妃!”
连着两句是掷地有声,将那旁两人皆是震在当场:“是啊,那可是正经八百的郡王妃,后宅的如夫人居然还敢……。”
“别看只是如夫人,但她身后必定有那位郡王爷可依仗,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要不然。前次南下之时那位就不会如此迫切了,如今看他们府上的情形,倒是让人明白了几分。”
陆娘子的一句感叹,同样也是婍姐儿的心中所想。就此可见这位也与自家兄妹如出一辙,是那有家归不得的人。只不过时至今日,自己兄妹四人更添一层,只怕是从此后再无可能踏入昔日的家宅半步。
显然,被二房彻底排挤在外的兄妹几人,也惟有尽力将自己一房的产业找回,才不枉费这些所受之苦!眼看着,或许年内就能与兄长京城重聚,但此刻仍被困在京畿那片的两个弟弟,却不知何时才得全家聚首一处。好在身旁有姑母照应周全,才使得婍姐儿兄妹能安心在外打理各项事务。
若是认真说道起来,自家的庶弟就是个有些生意头脑的,旁人或许不甚了然,但婍姐儿却是明白非常。只因,当初自己提议索性直奔京城而去,头一个赞同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个外人眼中,不过才十岁出头的稚气孩童罢了!
就连远在海岛的郑清如,也尚未听自家胞妹提过一提,又怎会想到自家除了婍姐儿之外,另有一个同样有着经营之能的,却是一惯被认定是拳脚功夫乌有太多天赋,或许能走科举之路的小七郑清丹。
而此刻,婍姐儿却不曾在丫鬟们面前提及半句,反倒转了话题重新商讨起,关于今日两个下丫鬟偶然遇见的郡王长子。
“你们看那位如今可会在京中久留?还是依然假装不知情,仍旧离了京城,在外过着舒心的日子?”听得这旁自家小姐,忙又接着追问一句,陆娘子已是点头应道:“那府里的详细情形,还真是不好猜度,那会儿绕是小丫鬟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只打听到了这些实情罢了。而且,多半还都是些世人早已知晓的消息,再往深了去便是一概不知咯!”
闻言略作沉吟,片刻后方才抬头回望了身边之人一眼,低声接到一句:“陆姐姐可曾想过,他们这般的门第比起我家当年过公府已是更胜一筹,其中牵涉的产业只怕也更为可观!那庶出的长子再不似前朝那般,乌有嫡子可承袭家业,自是将此重任交由长子继承便好。”
说着轻叹了一声:“然而,本朝自开国之来,就因为高祖忌惮那些一众异姓王侯们的势力,日益庞大,才想出了此等之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