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借此之际,将那位之前给与的任务完成,顺便也可让自家少主从他们兄弟之争中全身而退,才是眼下的关键所在。毕竟这储君之位的争夺,可是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兄弟分家,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是那灭顶之灾!
再则说了,自家这位从未看重这仕途之路,对于那早已被削减的所剩无几的爵位俸禄,也是毫不在意。唯独这郡王府名下的那片封地所在,倒是令他是颇为上心。
按老爷子当年的说法,能避开这京城的种种争端,何不乐得在乡间幽静。本来这郡王的爵位也早已成了空头摆设而已,当年祖上也曾领过的兵将,但如今整个郡王府负责护卫的也才不过百余人。这里面的变故虽不足为外人道,然而在单晏看来,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自己祖上并不似那些将门之后,是被朝廷削了兵权的,而是与曾祖自求的降等之事一般,皆是为了退出朝中纷争。实则,从另一方面而言,也可说成是哀莫大于心死!
若说此刻身在内城的婍姐儿是在当年家中出事之时,便隐约感到了朝廷的漠不关心,那这一位对于此中的认识,更是源于自家的祖父大人。常年被老爷子亲自领在身边,要不是他老人家去的早,只怕未等到如今这位接手了所有,自家的世袭爵位便要换了次等的,也是必然之事。
当今的官家是如何作想的,旁人不知,但早已看透了朝局的老王爷却是略知一二。只怕要等到朝中再无一家异性王侯,这事才算彻底了解干净。带着病弱的身躯,还迟迟不肯定了储位,便是为防那些手中尚捏着兵权的世家名门。
似他们单氏一门这般识趣的臣子恐怕已是为数不多了,不单早早交出了兵权,还一个个无心仕途,的确是十分难得。反倒像国公府那般。被迫断了传承的将门,占了多数。
不过如今自本朝以来,出过最多将才的郑家,从数年前的那场变故后。也已算是彻底退过了一旁。至于眼下接手爵位的那位,又何来将门良材之说,只怕给足他大批的军士,也断然无法指挥停当,这么一个将门之后又怎么掀得起大浪?
对于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单家的老爷子能看得透彻,那郑家的那位同样是饱经风雨的老国公,又怎会半点不明?怕是眼见着长子一家散的散,亡了亡;再看早已弃武从文的次子,想来也是不抱希望。所以才没未曾出言提醒一二。
或许在他看来,就算这继室所出的儿子承袭了爵位也是无碍。乌有领兵之能的将门之后,空有这头衔也是毫无威胁,何况就连二房所出的孙子,已然也是个只会咬文嚼字的书呆子。唉,家门不幸啊!
本就心死的老人家,自然也就赖得告诫一二。朝廷对于这般的空壳子功勋世家,还有什么好忌讳的。除非哪一日,国境上又起了危机的战事,若是不然,试问谁又会在乎这承袭功勋爵位的。是不是个能领兵打仗的主?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世道太平了,朝廷早已将重心偏向了治理政务之上,至于这手中握有兵权的功勋世家,还有哪些看似不再领兵出征的异姓王侯,却是放心不下。
功勋世家眼下虽还有留存。但眼下这些承袭的祖业的,只怕能挑出两家来,也是勉为其难咯!而那些异姓的王侯,更是被削得仅剩下一手不到了。
国境之内仅七成半的兵权,已重新回到了当今那位的手中。自是可以安心坐在那龙椅之上,再无须担忧旁人起了二心。正如眼下单晏身边这两位师爷所言,就算他日那位皇子顺利登基,再度册封王侯只怕也会寻个由头,将他们手中的兵权尽数收回。
好歹当今这位拖着病体,都不肯松口一二,就是为了效仿前朝那位兵权在握的女皇。惟有将权贵们手中的兵权,彻底收回这金銮殿上的宝座,方能做的安稳。
倒不是当今的官家看轻自己的皇儿,只怕一个闪失,自己这托孤戏码中配角就会强了新帝的风头,却是皆由这变化不定的时局所致。
本朝初立之时,就有权贵因封地偏僻荒凉,动用了手中的兵马试图抢占了别处的地界,好在太祖皇帝处理得当,才没酿成纷乱。而今这朝中的暗潮汹涌,当今又怎会半点不闻?
这般放任自流,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因此在这两位师爷看来还是及早暂避出京,离了这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不过既然此番得了良机,能将这位才貌双全的郑家大小姐迎娶回来,也是正当时。
顺便摆脱了哪位皇子的纠缠,才是重中之重,更何况自家少主也是真心看上了那位,岂不是好上加好。所以,两人低声商议了余下的细节后,便双双来到了少主的院子,将此事详尽告知。
“以二位之见,也惟有那光雾观中才是最为妥贴?”
“少主可是另有好的去处?”一旁的段师爷不免有些吃惊,自己同叶师爷两个是思前想后好一阵,才最后选定这方所在,怎么竟然还有漏掉的好去处不成?
那旁的叶师爷也是同样为之一愣,却见这上座的单晏微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怕经历了前次的翻车‘意外’后,那位是再不愿去到那个所在了!”
“原来少主您是担心此事,不过……好似也颇为有理,毕竟他国公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名门,又是府中的大小姐出行,难不成还真能学那些小门小户一般,改扮了悄悄出门……?”
“段师爷有所不知,先前那位在他家京郊的别庄内暂留时,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