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遍了丈夫的胸膛,那只手温存地缓慢地下滑,尚士杰对这只手感到陌生了,他已经有一多月没碰过妻子了。一个结了婚精力充沛的年轻男人一个月不挨女人的滋味竟是这般的苦涩!过去在部队他已习惯了单人独寝的日子,在复员回来的这半年里,他差不多把几年的遗憾都补上了,只要一夜摸不着妻子的身体,他身上就像少了一样东西难以入睡。而这一个多月,每个夜晚对他都是地狱。
何杏姑小心地脱去了丈夫的内裤,当兵以前,尚士杰没穿过裤叉背心,庄户人不管男女老少从来都是光着身子睡觉,穿裤叉背心在炕上磨是奢侈浪费。刚入伍时尚士杰还是tuō_guāng了睡,不tuō_guāng睡不着,被战友们捉弄了几回才渐渐改过来。
在何杏姑给他脱短裤时,他的“大炮”已经挺起。刚结婚那阵子,一到晚上何杏姑就取笑他又架起“大炮”了。他们看过电影里大炮准备发射的镜头,他觉得妻子的比喻惟妙惟肖。过去的幸福是那么让人留恋,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幸福了。
尚士杰在伤感中突然发现妻子趴到了他身上,一般难以名状的恶心猛然袭来,他像挡开一件讨厌的东西一样凶狠无情地推开了妻子。何杏姑不顾一切又扑上去,死死抱住他,泪水哗哗往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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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请假更加频繁,副经理胡玉山大大咧咧粗枝大叶不是独挡一面的人,加强一分公司领导班子已刻不容缓。在新工人集训中尚士杰的能力已为大家公认,尉大水公开承认自己不如尚士杰。更重要的是现任一分公司经理李长顺一再力荐尚士杰。康云青当然是希望提升尚士杰的,不是因为他是尚士诚的弟弟,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和一分公司的需要。然而康云青十分清楚,无论自己怎样解释都无法排除杨、尹二人的误解——他康云青提升尚士杰是在培植党羽扩大个人势力。所以,为了减少阻力他只能表面上保持沉默,暗中通过宋贵尉大水把提升尚士杰的意向转变成为一种必然趋势。
杨书瑞本来不想提升尚士杰,然而李长顺是尹安太的人,他更不希望再提一个尹安太的人当副经理,而自己手中暂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况且提升尚士杰气候成熟难以更改,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尹安太可是气坏了。不仅气提了尚士杰,更气李长顺胳膊肘往外拐使劲推荐尚士杰。但他只能生闷气了,那些心里话是端不到桌面上的。
最后又是杨书瑞一锤定音:“党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经济建设上,我们绥北公司是企业,更要把管理放在第一位。我们的一切工作,包括人事干部工作,也要遵循这个原则。任命一个干部,首先考虑的应该是企业的发展而不是别的因素。一分公司领导班子相对来说弱了一些,李长顺同志能够顾全大局主动举贤,值得我们学习。我相信尚士杰同志上任之后,一分公司的工作会有一个新的起色。”
杨书瑞的讲话显得很有水平,经他这么一说,提升尚士杰便与贯彻党的方针政策挂上钩了,这就从理论基础上抽掉了反对意见的立足之地。尹安太听这番话怎么听怎么扎耳朵,可是他没有杨书瑞那样的政治水平,明知道杨书瑞在含沙射影地说他却只能哑吧吃黄连。杨书瑞恨透了樊同山,自然要株连到尹安太,何况尹安太在人事调动方面独断专行已让他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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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士杰被任命为一分公司副经理,李长顺召集中层干部会议宣读了总公司的任命文件。胡玉山也不管正开着会给了尚士杰一拳说:“好小子!这么快就当上副经理了!抽你搞集训的时候我就估计你快升官了,没说的,中午请客吧!”
李长顺等胡玉山闹完了又说:“我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为了不影响工作,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士杰主持工作,大家要积极配合,散会吧!”
股室干部们纷纷向尚士杰表示祝贺后散去了,胡玉山又打了尚士杰一拳问:“你小子给谁送礼了?我以为跟我一般大哩,闹了半天领导起我来了!这里头有啥鬼?”
“玉山,先别闹,咱们三个再开个会。”李长顺替尚士杰解围说道:“我去德化三医院查了,二期肝炎,得赶紧治。肝炎传染,我不能接触人,在家吃饭都得跟老婆孩子分开吃,大夫让我隔离治疗。为了不传染大家,以后有大事我来看看,平常就在医院住啦。玉山,希望你好好协助士杰。办公室钥匙我留下,士杰就在我这儿办公吧。我下午得去医院办住院手续,我这就走啦。”
胡玉山目瞪口呆,等他清醒过来,李长顺早出了门上了自行车。胡玉山追出来叫了两声李长顺没理,胡玉山返回屋目不转睛盯着尚士杰说:“你们俩咋回事?你咋连问都不问一句?”
李长顺一走尚士杰就镇定自若了,不慌不忙说道:“你让我问啥?李经理的病传染,面对面说话唾沫星子就能把细菌传给别人。”
胡玉山急忙去捂嘴,回忆着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跟长顺面对面说话来?”
尚士杰说:“李经理知道自己的病,留着心哩,说话的时候没对着人。”
“真的没对着我?”胡玉山不太相信。
尚士杰指指李长顺的桌子:“李经理站在这儿,咱俩在那边沙发上,你看看这中间隔着多远?两米以上是安全距离,传染不了!”
胡玉山拿眼睛测量距离,三米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