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之后,刘梦瑶才凑到刘驽马身边,低声问道:“喂,我的刘大县长,刚刚候副省长让你解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没有用。”刘驽马摇摇头:“候副省长已经先入为主,而且刘家人确实是被抓进派出所的,我解释太多,只会让候副省长对我的感官更差,对解决事情是毫无帮助的。”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刘梦瑶继续问道:“就这么算了?黑锅背多了,可是要驼背的。”
刘驽马就摇摇头:“明天再说吧,看看候副省长消气之后,有没有耐心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这样了。”他耸耸肩:“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也不能指望什么事都按你预料当中的情况来发展吧。”
“都是你的理……”刘梦瑶嘟了嘟嘴:“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喂,用不用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帮你说说话,他们两个既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千万别。”刘驽马忙说:“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千万别添乱了,好不?”
“好!”刘梦瑶气鼓鼓的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死活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也不管刘驽马,就迈步朝招待所走起,没走几步,还是忍不棕头喊道:“还不跟上来,死鬼!”刘驽马一阵摇头,对这位大秀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迈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刘驽马和刘梦瑶就买着水果来到了镇卫生所,他没有亮明身份,在跟卫生所护士打听过之后,才和刘梦瑶一起走了进去。在卫生所简陋的临时处置室中,他见到了刘鹏程的父亲。正在床上熟睡着的是一位黝黑消瘦的老人,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想到这样的老人刚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刘驽马心里就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有辛酸,有苦涩,说不清道不明。
卫生所里并没有什么人,除了一位值班的护士之外,刘家上下连一个留下看护的人都没有,刘驽马放下水果,伸手阻止了准备唤醒老人的刘梦瑶,就听老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低声的念叨着:“水,水。”
值班护士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还在那里脑袋一高一低的打着盹,因为这个老头子,她一夜都没睡,烦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给他倒水。
刘驽马叹了口气,过去从暖壶里倒了杯水出来,过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半躺在自己臂弯中,小心的给他喂了半杯水,还细心的用袖口帮他将嘴角的水渍擦干净。刘梦瑶在一旁看得直撇嘴,不过心里还是略微有些感动。
喝够了水,老人精神了一些,看了刘驽马一眼,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闭了会儿眼睛,才睁眼问道:“酗子,你是谁啊?”
刘驽马从拿来的水果中取了一个桔子,一边剥皮一边道:“老人家,我是这个县的县长,我叫刘驽马,您儿子的事,是我们没有处理好,今天我向您赔个不是,并且答应您,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老人看了刘驽马一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刘梦瑶就急了,大声道:“喂,你跟他道什么歉,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刘鹏程的案子,不是省里的调查组负责的吗?这两个月你一直在外面跑国企改制的事,这事儿八竿子都跟你打不到一起的。”刘驽马一认错,这事儿可就坐实了,难怪她会如此紧张。
刘驽马笑笑,摇摇头道:“算了,刘鹏程跟我也有一面之缘,他走了,家人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这事儿我是有责任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刘驽马心里生出一分恻隐之心,这件事,谁对谁错又能怎样呢?有那解释的时间和功夫,倒不如为老人和刘鹏程的遗孤实实在在地做点事,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