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叫爷们自己斟酒么?云儿这才接过酒壶,分别为众人斟满了酒。

贾嫣端起酒杯,先朝华云龙照一照面,道:奴敬华爷,一路委屈了华爷,借此一杯水酒请罪。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华云龙朗声一笑,道:在下到处邀游,本有江南之行,纵然未睹沿途风光,却也省却不少银子,哈哈,若说委屈,在下愿意再委屈一次。一仰脖子,回干了一杯。

余昭南机警的注视着华云龙右眼一眨,接着下腭收了一收,那表示点头,也表示酒中无毒,于是端起酒杯,敞声笑道:有女同车,未睹旖旎风光,总是一大憾事。我事先奉恳,若有这等机缘,贾姑娘可别大煞风景,封闭我的

「道」字未出,那贾嫣眼睛一斜,媚然接道:哟,堂堂伟丈夫,襟却恁般狭窄,奴家已经认错,还不够么?

蔡昌义邯郸学步,碰了一个钉子,总觉不是滋味,他是憨直的子,也时时不忘此行的目的,这时自认为得机,连忙干笑一声,接口说道:屠夫杀猪,杀错了人,认个错也够了么?总得讲讲为何劫持华家兄弟啊。此话一出,余昭南大为着急,他认为时机未到,生怕双方弄僵,那时用强不能用强,道歉了事,心有未甘,可就难以下台了。

岂知贾嫣倒不在意,吃吃一笑,道:奴家纵是屠夫,华公子可不是猪。蔡爷这个譬方不妥,该罚。蔡昌义好不容易讲出个譬方,想将谈话引人正题,讵料挖空心思,竭力婉转,仍旧落人话柄,一时之间,不禁目光一呆,哑然无语。

余昭南心头放下一块大石,急忙举一举杯笑道:贾姑娘,你看看我手里端得什么?

贾嫣一楞,道:酒杯啊。

余昭南将头一点,道:是酒杯,我看姑娘的气量也不大。

贾嫣愕然道:酒杯与奴的气量有关?

余昭南微微一笑,道:我举杯在先,原想轻松几句,再敬姑娘一杯酒,怎奈姑娘开不起玩笑,当即责我「襟狭窄」,昌义弟不平而鸣,你又挖苦他一顿,我看该罚的怕是姑娘自己哩。

贾嫣撒娇道:奴不来了,三个大男人,联合欺侮我一个女孩子。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言重了,我颁禁令,从现在起,若有言不及义者,罚酒三盅。

贾嫣尖声大叫,道:啊哟,奴不干。奴家迎张送李,卖笑的生涯成了习惯。再说,爷们到这「怡心院」来,原是贪图片刻的欢乐;奴今夜治酒相待,也是以欢乐为先。余爷颁此禁令,准是蓄意整治奴家,奴家不干。

华云龙接口笑道:好啦,好啦,玩笑到此为止,喝酒才是正经。

余昭南顺水推舟,急忙也道:正是,正是,喝酒正经。云儿斟酒,我敬你家姑娘一杯。

云儿年幼,听他们往来斗嘴,听得呆了,忘了斟酒,这时经余昭南一喝,不觉脸上一红,急忙双手执壶,讪讪的忙将贾、华二人面前的空杯斟满。于是,你劝我敬,杯不离手,果然认真的喝起酒来。这四人都是海量,杯到酒干,豪不谦辞。那贾嫣犹有可说,华云龙等乃是有为而来,象这般但知喝酒,不问其他,那就令人不知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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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贾嫣脸泛桃红,越发的娇艳欲滴,逗人遐思,那蔡昌义一心惦记此行的目的,几次想要开口,又恐怕言词不当,被人家抓住了话柄,直急得挖耳抓腮,频频朝华、余二人连施眼色,华、余视若未睹,竟然不予置理,依旧是谈笑风声。

余昭南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姑娘新结知己,芳心已有所属

华云龙朗声一笑,接口说道:所谓「新结知己」,昭南兄是指小弟而言么?

余昭南笑道:云龙兄fēng_liú倜傥,贾姑娘风尘奇女,知己属谁?不须兄弟饶舌了。

华云尤哈哈大笑,道:昭南兄相貌堂堂,人才一表,乃是贾姑娘人幕之宾,小弟岂敢当这知已二字。

余昭南目注贾嫣,举手一指,道:你问她,我与她相识年余,几时曾得其门而入?所谓「入幕之宾」,怕是非你莫属,兄弟识趣得很,云龙兄何须谦辞。

华云龙作出一股猴急之状,果然目注贾嫣,笑眯眯道:贾姑娘,这是真的么?这其间本有一个机会,只要余昭南话锋一转,说一声「如若不然,贾姑娘何须千里迢迢,将你掳来金陵」什么的,那就轻而易举,不落痕迹的转入正题了。

岂知余昭南不这样讲,华云龙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两人一搭一挡,好似早将此行的目的,弄到九霄云外去了。蔡昌义不大肯用脑筋,见状大为气愤,蓦一击桌,大声喝道:不用问,那是真的,你可以留下。哼哼,你原来是这种人,蔡昌义瞎了眼睛。猛然站起,转身便朝厅门走去。

华云龙神色不动,余昭南大为着急,峻声喝道:回来。

蔡昌义脚下不停,冷然说道:回来干么,你若贪图美色,你尽管留下,哼,一丘之

「貉」字未出,忽听贾嫣幽幽一叹,道:华公子,我服你了。

这一叹毫无来由,称谓的倏变,也出人意料之外,蔡昌义心中一动,不觉转身道:你服他什么?

贾嫣道:服他的稳健,也服他的深沉。

蔡昌义浓眉一蹙,惑然道:他稳健?

贾嫣凄然道:是的,他稳健,你请回来吧。蔡昌义眨眨眼睛,不自觉的走了回来。

只见华云龙抱拳一拱,微笑道: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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