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说,月兰也不免有些失望,暗忖:今天看来只有让这恶贼逃走了。

只见那小孩由怀中掏出一张白绫汗巾,扬手抖开,在场的人,多是练武之辈,目力敏锐,已见那绫帕右上角绣着一朵牡丹,蕊上蠕动着一双金蜂,栩栩如生,致异常,那少数高手,更见旁边另有三个蝇头小字,那是「欧世宗」。这正是欧世宗做案所留表记,那「戏蕊金蜂」的混号,即由此得。

那蓬头小孩一指欧世宗,道:这张手帕是我看他遗失的,上面的字我小儿牛可不懂,只是听他叫什么「戏蕊金蜂」,想必这花儿,要沾点亲,带点故。众人听他说得有趣,又是一阵大笑。

欧世宗面色微变,强做镇定,道:哼?这分明是栽脏,这等手法拙劣之极。嘿嘿!岂会有人相信语声未落,寒光乍闪。仓猝中,欧世宗猛一扭身,业已不及。但听「嘶」的一声,他襟裂开一大道口子,一些金银杂物,叮当下落。只是撒满一地的杂什中,赫然有一具张翅欲飞,铸镂奇巧的银鹤,正是做案时,用以吹入**鸣五鼓返魂香之物,人声顿时大哗。

月兰在刹那间,以一式「玉女投梭」,出手奏功,逼出欧世宗的原形,芳心无限得意,娇笑道:姓欧的,你为了逃命,连祖宗的姓都可丢了,如今还有什么话?事实俱在,无可狡赖,欧世宗面色如土,冷汗直冒,紧握摺扇,张皇四顾,却是无路可逃。

众人再无疑虑,顿时喝叱连连,重又逼上。欧世宗自知难逃公道,像他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至死于改,绝望之下,恶念陡生,暗道:妈的,老子纵然死了,也要拖他几个垫本的,最可恨的,是那姓的狗贱婢与那小杂种,哼,老子非叫你们一块去见阎王不可。心念疾转,闷声不响,突然将手中摺扇,向月兰及小牛儿挥去。

但见一蓬针雨,映日泛着蓝汪汪的光,蓦地出,刹那间惨叫连声,倒下七八个。原来他那摺扇中,藏有五六十细若牛毛,淬上剧毒的针,以机簧出,可及三丈余远,防不胜防,实是毒之极。只是月兰与小牛儿,却未如他所料,中计而仆。

月兰心窃玲珑,知他必有拼命杀手,他才一挥扇,即挟起那小牛儿,闪出丈外。这却苦了他们身后的人,互相拥挤,难以躲避,顿时伤了不少人。但听暴喝声起,宋岩、胡经文、胡经武、冯剑平、李博生等四五个人,纷纷扑上。

宋岩一掌疾向欧世宗背上按去,冯剑平却嗖地一剑,直刺欧世宗前。欧世宗魂飞魄散,那里招架得住,眼看即将丧命。忽见人影一闪,一人突然介入,右掌一探,「金丝缠腕」,搭向冯剑平右腕,左掌一吐,便接下宋岩一掌。

宋岩但觉右掌一震,竟然退了一步。冯剑平双眉一轩,剑势一改,一招「一泻千里」,疾削来人右臂。那人傲然一笑,双掌连环劈山,掌掌奇诡,顿将冯剑平迫退。谁也不料竟有人对欧世宗援手,因为象欧世宗这等下五门的cǎi_huā贼,白道固然深恶痛绝,黑道也是不屑。众人定睛看主,但见那人海青服饰,肩披短氅,剑眉斜飞,貌相颇美,只是双眉煞气甚浓。

宋岩怔了一怔,怒道:阁下何人?难道不知这姓欧的是个罪恶滔天的贼?

那青衣少年背向宋岩,头也不回,道:本公子姓名仇华,排行第八。顿了一顿,傲然道:至于手么?则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标榜侠义的人,以众凌寡。

冯剑平怒声道:原来是玄冥教的,无怪胡做妄为。

那欧世宗幸脱一死,惊魂甫定,他这种人,最擅见风转舵,眼珠一转,暗道:看来攀上这姓仇的,还有活命之望。心念一转,朝仇华老八一躬身,卑声道:区区幸获仇公子搭救,感激无涯,此生

仇华老八冷冷望他一眼,截口道:不必谢,我也不是为了救你。

欧世宗一怔,道:是,小人蚁命,何足道哉,倒是仇公子武功绝世

月兰听着厌恶已极,鄙夷地道:够了,够了,真是麻,欧家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欧世宗脸皮再厚,也不由面上一红,样作未曾听见。

那仇华老八却似不耐,将手一挥。道:你站开,本公子要会会这批人物。欧世宗恭应一声,连忙退开三步。

侯稼轩排众向前,道:仇公子,莫非玄冥教要包庇这等贼?

似欧世宗这种下五门的贼人,谁沾上,都要落得一身臭名,仇华老人再是狂妄,也不敢一口揽下,略一疑迟,避重就轻地道:本公子是对以多欺少,看不顺眼,其他不问。

忽听场外一个冷峭的声音叫道:八弟说得好,谁要不服,找咱们兄弟好了。只见一群与那仇华老八一般装束的青年,及一紫棠面皮的老者,强挤而进,均知是那批仇华,至于那老者,却是地坛坛主董鹏亮。

仇华老八大喜道:师兄们来得正好,咱们兄弟该让这批人知道九曲武学的厉害。

月兰晒道:夜郎自大,可笑之极。

蓦地,一个脆若银铃,娇若黄莺的声音道:仇华,本座之意,你们还是撒手不管此事为是。众人闻声,不禁齐齐转目望去。

榆树梢上,一位蛾眉柳黛,凤目点漆,艳盖尘寰,却是冷若冰霜的少女,她手执一黑杖,那黑杖上雕九个鬼头,罗衣赛雪,临风而立,端的九天仙子,突然出现烟火人间。身后立着的两名黑衣老者,则令人大感不称。

这一瞬间,扬中一片寂静,都为她绝世艳色所惊。在瞥见那九头鬼杖,人人都知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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