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钟监官嘀咕了两句朝着几个偷懒的汉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旁边那老黄冲着两个少年微微点头之后也紧跟着离开。这边苏慕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看见江漓漓正朝着他嘿嘿笑,一时有些局促,拙笨地打了一个招呼。
江漓漓嘿嘿笑,喊了一声兔儿爷?
苏慕仍是满脸迷茫,不过也没问这兔儿爷做何意。
江漓漓盯着这苏慕的眼睛看,笑得有些别的意味。那苏慕原先有些不安,随后竟然跟着江漓漓一同嘿嘿笑了起来,眼神精明。
江漓漓站起身,“你是叫苏慕?”
苏慕咂咂嘴,“苏州的苏!”
江漓漓便道:“我叫江漓漓,回龙江的江!”
便只是叫了两碗阳春葱花面,江漓漓与苏慕两个半大的孩子吃的不亦乐乎。江漓漓就问:“方才听你说做苦力拿盘缠,去哪儿?”
苏慕歪着头想了想,“挺远的,我听一个老夫子说差不多有十万里路哩!”
“十万里?”江漓漓掰着手指一时之间没想清这十万里到底有多远,也不想让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少年看出自己不学无术,便故作感叹道:”那还真是远啊,真他娘得远!“
苏慕咯咯笑。
江漓漓有些恼了,“你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十万里路还不远么?”
“挺远!”
没多久一碗阳春面吃完,叫了一声老二,便有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油腻男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一共十文钱!”
“你少在我面前放屁!”江漓漓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次我和裴长风那个贼小子过来吃的时候才四文钱一碗,怎么今日就涨价了?“
这开面馆的胡须男子搓着手里的的面粉污渍,笑得憨厚,“客官,昨天肉价可是涨到了十文钱呢!”
江漓漓扒拉扒拉碗里边的剩汤,又朝着苏慕嘀咕了两句,转过头来看着这面店老板一脸怒容,“你放你娘的狗臭屁呢!这面里边有一丁点儿肉丝么?”
这面店老板笑得仍然是憨厚,“你们这面里边自然是没有肉,可我要吃肉啊!”
江漓漓目瞪口呆,面店老板满眼无辜。
江漓漓颤抖着手终于从钱袋里边掏出几枚铜板递给这面店老板,骂了一声不得好死的狗玩意儿之后转身就走。
苏慕吱溜喝了一口汤,看见江漓漓走了之后也赶紧跟着走,却被这面店老板一把揽住,“等等客官,那人的钱付了,你的钱可还没付呢!”
苏慕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离开的江漓漓,咂咂嘴,最后竟然是笑了,嘀咕了一声这人比我还要精之后挑了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走了。
面店老板摸了摸铜板,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傻笑。
快步跟了出去,也没提起刚才的事儿,苏慕背着黑色的行囊冲着江漓漓说:“你住在扬州的么?”
“不是,住在一个小山村里的。”
苏慕眼睛亮了亮,”山村里边好玩不?我以前住在一个小镇子上,一直都想去山尖看看,可一直没去!“
江漓漓摇摇头,“那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只是几座山罢了,没什么了不起!”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两人就在一个垂柳下边坐了有些久,苏慕看了一眼天色,拍了拍屁股,对江漓漓说:“我得去做苦力去了。”
江漓漓嗤笑了一声,“做就做呗,还跟我汇报什么?我拦着你了?”
嗯了一声,苏慕脚步有些轻快,似乎哼上了小曲儿。
江漓漓眯着眼睛看着这苏慕的背影,怎么觉得苏慕的背怎么就直不起来呢?莫非是做苦力做多了压得背都直不起来了?
想起苏慕驼着背比自己矮一截的模样,江漓漓就笑了两三声,乘着熏熏的阳光,江漓漓闭上了眼睛,睡得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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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姗姗来迟,路上瞅见江漓漓正拿着木刀比着一株新柳随意落下两三刀,暗暗咂嘴。跟在张九龄身边的素素快步跑了过来,满脸怒容,“江狗你可真是闲得很!老张叫你练刀你这是练得什么把式?肯定没有正儿八经地练吧!早晓得我就不陪老张去买酒了,就让你去!”
江漓漓手里的刀挥了挥,可也没挑出什么花哨的把式,还差些砸到自己的头,惹得素素笑得有些开心。恼,江漓漓便道:“关你这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什么事?况且还不是怪姓张的这个老头自己事儿多?还非得要去偏僻角落去买酒喝?”说到这里江漓漓满脸讥笑,“我方才可是听说了,一股倒春寒可只是刮到了扬州边上,这儿暖和得很,你铁定是冻成狗了吧!“
“叫你管!”素素眉毛一挑!
江漓漓没理她。
这会儿张九龄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摸着胡须道:“成了,酒也买了,得早些上路了。”
江漓漓这会儿有些犹豫,想了想,“等会儿!“
“有事儿?“张九龄眼神莫名。
江漓漓转过头来看着左面,左面这天没多少行人的小路上慢腾腾走过来一个手里拿着馒头啃的少年,是苏慕。
循着江漓漓的眼神张九龄看了苏慕两眼,挑眉赞叹了一声,随后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