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处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标志着东区刑警大队的警车停在外围,阻拦着过往的行人与一些想要趁机取得第一手新闻的记者。
向外围的警员出示了证件,牧遥带着方泽通跨过警戒线,走向废弃的码头。
“出动这么多的刑警最终只是为了做掩饰。”方泽通望着周围,嗤笑一声,“他们也觉得出了这桩命案自己却仿佛在划水,很困惑是吧。”
“因为这是我们弑灵者的职责。”牧遥说着,迟疑片刻后改口道。“抱歉,我除外。”
距离废弃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人便已经嗅到了一股异味。
是血的腥味与莫名的腐臭味道。
而在此刻,方泽通那向来玩世不恭的脸,已经变得阴沉了起来。
“哟,巧啊。”
这时,港口之上一个蹲伏的身影站了起来,因了原本向着日光,方泽通与牧遥倒确是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对方。
“是的,九河叔叔。”牧遥首先反应了过来,走上前去脸色平和地说道,“没想到,他们说的援手居然会是您。”
“是惊讶,还是遗憾?”戴着猎鹿帽男人洒脱地笑了笑,三十余岁的面庞依旧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有所保养。
“牧九河?”
而此刻,冷淡的声音在牧遥身后响起,只见方泽通迈步上台阶,脸色冷淡地说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不去做小三和婚外情的调查了?”
尖锐的话语让牧遥都感到有些尴尬,然而牧九河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私家侦探如今很难做,你看,这不是有人给我找了正经活么?”说着,牧九河用穿着休闲皮鞋的脚轻轻踩了踩地面。
只见从台阶开始,数道血痕一直蔓延着,仿佛是流血的某物被拖动着留下的痕迹,直到港口的尽头。
越过牧九河,方泽通望向其身后港口的尽头,只见在那沿海的边缘处,五具残破的尸体被挂在一条金属线上,尸体的双眼被剜掉,仅留下两个深红的血洞,从脖子开始直到膝盖位置的皮肉被剔地一干二净,仅留下染满血污的骨头。
五具尸体,高低错落地悬空着,入眼既是怪异,又是令人作呕。
“看起来像是一个有趣的仪式,不是么?”牧九河摸索着下巴,淡淡一笑。
方泽通面色不善:“你如果是一个弑灵者,就不应当在这种场合如此发言。”
“哟,我到真没想到,你也会说如此正气凛然的话。”
牧九河笑着,随后语气中的懒散之意也是缓缓收敛起来。
“此处残留着大量的不可分辨的力量,与灵力迥然不同,也符合这些年来发生过的几次类似事件。”
牧九河的双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真是稀奇,此等杀戮的手段,毫不保留地展现恶意,又丝毫不清理现场留下的气息,但令人匪夷所思,杀人存在的力量仅仅遗留于现场,未曾有任何的延伸与扩展,就好像是……”
“杀人之后,便凭空消失一般。”
方泽通淡淡的哼了一声,目光扫过浸染血迹的地面,忽然之间,他的目光被某一处吸引了。
“哦,你也注意到了?”察觉到方泽通的目光,牧九河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随后说道,“满地的血迹,这儿却有一块十分规则的空缺之处,说明在杀人之时,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被丢到了地上。”
“为什么是重要的东西?”方泽通冷笑一声,“就不能是一块砖头?”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需要在杀人之后还特意带走或是处理掉了。”牧九河抬了抬下巴,“看看那个痕迹,像什么?”
方泽通正欲开口,身后的牧遥抢先说道:“像……扇子?”
“bingo~☆”牧九河打了一个响指,“真聪明。”
“从大小上来看,长度约15cm,从血迹斑点来看,下半部分镂空区域比扇面部分要大,纵向洒下的血迹显示扇骨宽度从下往上应该是1—2cm左右,是小型的扇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女用款。”
“女……女用款是怎么看出来的?”牧遥有些吃惊。
牧九河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似是炫耀般说道:“侦探的特殊视觉。”
而就在这时,方泽通却是转过身,一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阿通?”牧遥愣了一下,“你去哪儿?”
“回去睡觉。”方泽通背对着两人,侧过头来斜视牧九河,讽刺般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只会卖弄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你不觉得可悲么?”
牧九河:“……”
“就你还想要给方希月报仇?别再逗我笑了,你还是好好地回去和富家太太聊聊她们老公的婚外情吧。”
丢下这句话,方泽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沉默的牧九河,那略显失神的侧脸,牧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九河叔,阿通他……抱歉,他总是这样,情绪很不稳定,这一次或许是想到了当年他姐姐去世时的样子吧,你也别难过,他应当不是这么想的。”
良久,牧九河轻轻一扯嘴角,略显无奈地笑笑。
“他说的没错,迄今为止我确实一事无成,哪怕是脱离了家族,也没有查清楚当初杀死希月的究竟是那个混账。”
“但是……”牧九河转过头,他的目光越过那几个狰狞的尸体,望向远处的海平线。
“作为一个有弑灵者血统的人,我原本就已经活的够烂了。”
“如果这支撑着我的最后一根柱子也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