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下沾染上火油的甲胄,冷冷地目视着她的父亲亦是身未披铠从坍塌的云梯上跃到了这块同样坍塌的城头。
“真是狼狈啊,我的父亲!”,剑在奥尔薇丝的手中握得更紧了,“难以想象二十年前的血战你是如何击溃泰坦的铁骑的。”
“战争远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奥尔薇丝。”,公爵冷冷一笑,附上斗气的皮靴踏穿了一名呻吟着劳拉士兵的胸膛,“阴谋、妥协、势力、技术都不是它的全部,年老的贵族们将它称为政治的附庸品。”
“而我!”,他将血淋淋的靴子提了起来,“帝国的前鹰派将军,认为这是从虚无中升起,目标明确的,无可阻挡的历史洪流。”
“泰坦帝国的春天要结束了,马上就是酷暑,结局无非是萧瑟的秋季与漫长永无止境的寒冬,我并不白痴的女儿,他们能许诺你什么,让你做出这个选择?”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父亲。”,奥尔薇丝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剑,冷冷地盯着因她这句话而惊讶的公爵,“不过我们人类在做出预判时,总是将自己剔出局外。”
“没有局外者能获得一丁点东西,而赌局上更是没有一个开局就注定了的输家,付出与报酬往往会相当公平。”
凯洛格公爵的嘴角轻微地扬起,如鹰隼一般带着全新的目光审视他的女儿,“你像极了一个光棍的赌徒,我具有牺牲精神的女儿,这可不像尊荣的歌德默尔斯家族继承人的作风。”
“呵!”,奥尔薇丝被逗得一笑,“开空头支票就如此让你们感到乐趣吗,父亲,如果我想要歌德默尔斯,我会从绞刑架上一动不动的你手中亲自取过来的。”
公爵发出了大笑声,仿佛这是最让他感到愉悦的一句话。
“很好!很好!”,凯洛格拔出剑来,“让过往的一切都终结吧,奥尔薇丝,你想为这片土地取一个怎样新的姓氏?想为家族留下一个怎样崭新的名字?”
“伊妮德.杜洛西蒙。”,奥尔薇丝站在硝烟与火焰中,向公爵扬起了剑尖,“你会下多大的注,公爵阁下?”
“那会视情况而定,呵,伊妮德!也许我会改变主意,连同你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红色一下子充填了奥尔薇丝的瞳孔,采佩什的力量逐渐渗入她的身体之中仿佛点燃了血液,猩红的斗气光芒与公爵的黑色斗气在空中同时亮起湮灭。
她如同风一般在地面上狂奔,强自抑制住背后要挣出的黑色羽翼,疯狂正随力量紧随而至要占据她的脑海,她突兀地转身向公爵迎过去,响亮的碰撞声与剑光的余烬将城头绘得一片狼藉。
奥尔薇丝再次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凯洛格并未因她离奇而古怪的举止而停止进攻,而是慢慢地用出了全力。与快速的剑光相比,公爵更喜欢有节奏的猛击,如同猎人追逐猎物的脚步,带着难以御抗的强势色彩。
“砰!”,“砰!”,“砰!”.....
长剑仿佛和手臂连在了一块随公爵的心意翻舞,如同塔楼的钟声一般总是准时地在奥尔薇丝的身周叩响。
奥尔薇丝用牙齿紧咬住嘴唇,不让喉间翻滚的血液扑腾而出,酸软的手腕与充斥着裂纹的长剑,还好体中的斗气如同海洋一般汹涌澎湃不减分毫。
凯洛格皱了皱眉头抓住她的破绽猛地踹在她的腹部,猛烈的斗气直刺进去撕裂开一个不小的豁口,看着女儿努力地猛踩大地想要换来平衡,他冷笑着一拳狠厉地打在她那宛如水泵一般猛烈搏动的心脏上。
肌肤与血肉被像纸一样撕开,心脏战栗着猛地停止,周围的血管支离破碎,奥尔薇丝紧咬的牙关被一下冲开,半个身体的血液从胸膛和喉咙直洒向高空。
奥尔薇丝难以呼吸地战栗着挣扎着立在原地看着公爵横扫过来的剑刃,用全身的力量想要提起那条软弱的,只靠未松弛肌肉握住断剑的右臂,“不会这样结束的!”,她在心中呐喊。
八支翠绿如光的箭矢如同闪电般及时地从她耳际跃过接连清脆的打在了凯洛格的剑刃之上,爆炸的风波掀开了奥尔薇丝,被不断打击的坚强意志在脑袋落地后终于陷入了昏迷。
凯洛格在未消散的烟雾中静静地打量着周围,忽的抬起左臂握住了一只手腕,那凭空出现的冷酷的黑色毒匕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斗气涌上指尖要将那腕骨捏碎。
忽的那手腕与手如蛇一般滑溜地脱出了他的掌控,他仰起头,毒匕划过他额头后又消失在了烟雾之中。随之而来的是半巨人的怒吼,两把巨斧从空中如铡刀一般落下。
“你没事吧,伊妮德,伊妮德!”,露西娅紧抱住她有些残败的身躯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不该收下你的火精灵之帽的,如果你戴着它,根本就不会这样!”
“这不怪你,露西娅。”,红发侏儒站在奥尔薇丝抽搐流血的身体旁面色阴沉如水,她昏迷中的面容痛苦得时而狰狞时而平静,“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她的生命?”
“别慌,提恩,露西娅。”,尤莱气喘吁吁地奔跑过来,跪在奥尔薇丝身侧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着一滴散发着浓郁绿色的露珠。
他轻声吟唱了一个祝福术,将露珠从小瓶中取出,滴入了奥尔薇丝的嘴唇中。
宛如实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