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乌云压着树稍,云层中雷浪滚滚。
“您先等等。”
墓地的工作人员拿着工具正要开坟,赶紧上前制止。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说:“天正在打雷,以免惊着魂,找几个人帮忙压压惊,住进去也会舒服一些。”真说开阴阳路送鬼下去,打雷可能会让鬼魂飞魄散,别人还不把当神经病。
委婉的交流几句,让亡者父母回避,又找了五个结过婚的女人过来帮忙,分别让五个女人各自拿了一炷香围着坟墓站着,留了一个空给。
雷越来越响,就像炸在人头顶。
看了看天,点了一炷香放在额头默念:“举头三尺有神明,三拜祭雷神。”对空拜了三下,把香插在墓顶。五个拿香的女人瑟瑟发抖,狂风吹乱了她们头发。
“守灵人陈三夜在此护灵,送阁下一路顺风。”默念的打开装鬼的口红,这次不是单纯的寒意,虚幻的影子从口红飘了出来。
一声雷响,虚影绕到背后,它吓的不敢动弹。
“打开坟室吧。”
又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与五个女人站成一圈。从上往下看,七柱香有点像莲花型,中央祭雷的是莲心,旁边的莲瓣。
工作人员撬开一块石板,知宾以奶娃的名义拿着骨灰盒放了下去,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量很大,平地起水,水流快速往墓穴里流淌。亲属站在雨中,大多紧张的看着。
“水流送阴,阴路顺畅。”安慰着旁人,躬身把拿着的香插在骨灰盒旁,又让另外五女照着做。
又一声雷响,眼前短暂的一黑,好像看到了什么,又不知道是什么?本能的出现了敬畏和恐惧,忍不住身子微抖。
虚影绕着不敢下:“桥归桥,路归路,有莲花护魂,帮抗雷,没什么好怕的了。拿出爷们的胆气,吃口香,笑往前走。”
虚影回望了一眼送它上山的亲属,果断的飘向了不知道的境地。
它走了,一股别样的阴气又印在了额头。
暴雨并没有停下,工作人员盖好石板。后续是简单用水泥涂上,又或者做精致的修饰,都不归劳心了。
跟着亡者遗相回家,点了柱香,默念:“守灵人陈三夜,功德圆满,敬上一炷香。”
又与主家聊了几句,事了抚衣去。
“鬼都送下去了,干嘛还跑回来上香,它又吃不了?”
车里开着空调,王曼脱了淋湿的衬衫,穿着一层咖啡色薄衣,清晰的印出了内衣轮廓。看着窗外的雨,说:“礼貌懂吗?让亡者安息,生者安心。忘记了陈庄的法事,事情都摆平了,们为什么还开三天坛?”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小心挖了眼珠子。”她没接话茬,挺着胸脯莫名的开骂。
转过头,盯着关键的部位猛瞅,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她气呼呼的说:“还真看?”
“骂都骂了,总不能被白骂吧?不过,真没有红唇女大,这是事实。”板着死人脸,拿着装龚文画的小棺材,想起了那一屋子的小棺材。
天上下着暴雨,王曼家离的近,在她家休息。半夜,雨停了,关铃找上门二话没说把一顿大骂。王曼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出来,尴尬的杵在旁边不敢说话。
捏着九节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骂不是东西也得给个理由吧?”
“是谁说给人守灵,顺便把小东西带下去的?”关铃抡着袖子,一副不给个说法,就要动手的样子。
“单子是接的,去守灵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一声?”
“又不是妈,凭什么事事都要提醒?”关铃怒火冲天,寒着脸又说:“要不自杀,带着它们一起下去。”
……
“停,算是听出来了。们都不舍得把小家伙们送走,非得装冷酷的显示大师风范?”王曼愤怒举起杯子砸地上,嘭的一声,好响。
们停止吵嘴,转头齐刷刷的盯着她。王曼眼神游移,低头弱弱的说:“们吵,不插嘴了。”说完,她喊了一声小黑猫,冲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大厅静悄悄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关铃坐在椅子上喝水,谁也没说话。
“下次别忘了。”关铃放下水杯,往门口走。
她十二三岁就养着小东西,一晃二十一年,感情肯定很深。送小东西下去也意味着分离,她一定很矛盾吧!
嗯了一声,说:“这么晚去哪?有事情跟商量,关于陈、关、诸葛、秦、武,这几家的。”
“救人,能帮它们多积点阴德是一点。”关铃握着门锁。“这几家的事情,以后再细说。”
“救谁?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脱掉王曼那种宽大的中性寸衫,跑到阳台取下微干的衣服套在身上,敲响王曼的房门说:“跟师父有点事情先走了。”
王曼缠着要跟着,关铃以她控制不住心绪,会让阴气鼓荡为理由拒绝。
搭着关铃略带嚣张的小毛驴,扶着她的香肩问:“搞得神秘兮兮,什么事啊?还有的小毛驴哪来的?”
“上次收了刘老头五万,新买的。”关铃说的理所当然。“要办的事没法说,去了就知道。”
离县城不远的村子,四层的自建房里亮着灯,屋前两颗大桃树长的很茂盛。
“桃树对门,听说有烂桃花啊!”
从车上下来,顺手摘了颗不大的小毛桃。关铃停好车,甩了个白眼。“说的没错,这事还真跟烂桃花有点关系。”
敲门进屋,房子是农家大厅格局。大厅坐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