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的语气之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恨,都已经这么近了。”猛子心有不甘,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违逆长者的意思。
离去途中,戒嗔还不时回首张望那猛虎的尸身,与初时遇它的惶恐不同,此时戒嗔眼中更多的,是怜悯。
三人一只狗一路无话走在山路上,戒嗔这才注意到张三此时有多狼狈。
本就有一条瘸腿的张三此时走起路来更显吃力,辰时被雾气浸过的山坡土壤松软潮湿,张三那条瘸腿所留下的脚印格外明显,豆大的汗珠顺着其额头滑落,胸腔起伏,还有那数处破碎的衣裤,在戒嗔看来,不难想象当时的情景…
一个瘸子在深夜里攀爬在大山里,仅凭‘阿汪’的嗅觉,一路寻找,数次跌倒…
“张三叔是个大好人。”戒嗔心里默默念道。
能在深夜中寻觅,带着一条瘸腿一夜没有休息便与猛虎作战,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张三的本领和身手便如同他的来历一样,都是个谜。
而这个本领深不可测的男人所担心的那个‘东西’,已经来到了那头被解决的猛虎尸体旁…
一个更加庞大的影子罩住了虎尸,一只包裹着蓝黑色毛发的兽掌搭在了猛虎尸体上摇了摇,不见回应,猛兽仰天长啸。
……
“刚刚的…是什么声音?”猛子背脊一凉,由刚刚三人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震天兽吼,一种从未听到过的吼叫声,比之前遇到的那只斑斓猛虎更加可怕的吼叫声。
“…走不掉了么?”张三停住了脚步,可是依旧喘息不停,其转过身朝猛子与戒嗔道,“‘阿汪’会带你们寻下山的路,速速离去,以后绝不可再到这里。”
“那张三叔你呢?”戒嗔道。
“我在这里拖住这畜生,你们在只会碍手碍脚。”
“可是…”戒嗔心里不安起来。
“不要可是了!走!”张三语气凝重。
年纪稍大的猛子终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听到张三已近嘶吼,便再也不敢怠慢,赶忙随着阿汪跑远,还回头叫戒嗔道,“走啊,我们在的话说不定大家都走不了!”
戒嗔杵在那里,看了看要走的猛子,再看看张三的背影,即便还小的他,也可感受到这宽厚背影下的那股……
决绝。
“对了嘉容…”张三恍然问道,“你背包里那柄长箫,是…哪里来的?”
“是叔叔给的。”戒嗔不想道出任天啸的身份和姓名。
“叔叔?”张三皱了下眉头,而后瞳孔一瞪道,“想必你的道术也是跟这位叔叔学的吧?”
“你怎么知道?”戒嗔一惊。
“果然…”张三听罢摆了摆手道,“快走吧。”
时局当下,猛子跑回来拉着戒嗔的袖口远去,而阿汪还不时回首。
一股压迫感愈来愈近,两个孩子也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唔……”沉重的喘息,一个庞大的身影落在了树干上,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只瞧得那蓝黑色的毛发…
“畜生,又见面了。”张三盯准了树上的恶兽,悄悄拉开了长弓。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
两个孩子在阿汪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高耸的树木,站在山腰间可远远地望见自己的村庄,阿汪左蹦右跳,朝着村庄方向汪汪直叫,两个孩子还没懂阿汪的意思,阿汪已纵身往反方向跑去,正是…
张三的方向。
这……
“阿汪是想说村口就在前面,我们自己可以回去?”猛子呆道,“它难不成是回去帮张三叔了?”
“猛子哥,你先下山吧。”丢下这一句话,戒嗔转身疾行,其本就有着不错的身法,如今情急之下,更是猛子追不上的。
“张三叔为什么会问我那柄箫的事?他认识叔叔么?还是认识那柄萧以前的主人?那个人又是小和尚的什么人呢?”一时间,戒嗔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若是张三回不来,婶婶要怎么办?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还有这些疑问…
“天助自助者,只有富达的人才能帮助他人……”
初遇任天啸时,前者对戒嗔说的话,如今侵入脑海…
“原来是这样吗?当初叔叔教我本领时是这个意思吗?”戒嗔恨不得在这一瞬间把自己曾经学过的所有功法用心过一遍,可是他没有时间了,这还是他自追随任天啸学习本领来,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何没下苦功…
“张三叔本领那么大,若是连他都应付不了,小和尚去了真的帮得上忙吗?”
回到张三这边……
数处树木折毁,草木塌折,立于中央的是那头恶兽,而在一处柳树后,是狼狈不堪的张三…
“哼…真是遇见鬼了,我射出的箭可穿透几层铠甲,可是射在这畜生身上却只能勉强穿透皮毛,都是皮肉伤,根本杀不了它,跟几年前的情形一样,话说回来…”张三瞥眼偷瞧林间恶兽,“这畜生到底是头什么东西啊…”
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恶兽…
也是一只猛虎!
可是…
又有许多不同,
吴地的虎主为华南虎,通常雄虎体长均为两米半,体重为三百斤,较之彼时由族人统治的渤海国所栖息的东北虎而言,华南虎的体型更小,可即便是体型庞大的东北虎体长也不过在三米左右,体重近四百斤,罕有超过三米半的。
可如今眼前这只有着蓝黑色漂亮条纹皮毛的猛虎,体长有近五米,厚厚的虎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