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雁叠被子,是小时候就会的功课。
生活在七个老头的注视之下,他不自己叠被子,还能指望七个老头替他叠?
要说叠被子的经验,陈北雁肯定比胡彬丰富。
当然,陈北雁的叠被子仅限于叠起来,,要说叠成孟呓示范的那个样,还是有些难度。
他迎着孟呓疑惑的目光走到床边,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孟教官,我要叠成你那样的豆腐块,请吃饭不?”
这话略显轻佻,换了别人对孟呓说着话,孟呓当场就得翻脸,至少也得训他个狗血淋头,但是对陈北雁,孟呓可不敢。
小脸上的肌肉不经意的抽动一下,孟呓说:“可以。”
这一下整个宿舍里炸了锅,所有的学生,尤其是所有的男生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
“陈北雁好样的!”
这是赞叹陈北雁敢跟教官谈条件的。
“陈北雁好好叠,都看你的了!”
这是等着孟呓请吃饭的闲汉。
不管怎么说,甚至都不管陈北雁最后能把被子叠成什么样,淡淡陈北雁这一声问话,所有学生的情绪全都被撩动起来。
以至于宿舍走廊里的其他学生,都朝着这边伸头,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之后,孟呓也很想知道陈北雁的床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北雁的那张床,看着和胡彬的这一张并无太大差别,但是床单被铺的像是瓷砖一样平,哪怕是从床沿上垂下来的部分,也有一个看似无限接近直角的棱角。
至于陈北雁床上的被子,更是被整理的异常规整,从杯子方块的每一个边缘,也都是直角棱,甚至于比用尺子亮出来的都标准。
孟呓的小脸俏生生的隐隐发红,以她堪称专业的眼光来看陈北雁的被子,居然似乎比她叠的还好。
这不应该啊!陈北雁什么身份她不知道,但她基本确定,像是陈北雁这样的人,基本上一出生就该是被各种人伺候惯了的,别说叠被子,就是整整袜子,估计都有专人来干。
但现在的情况是,陈北雁用一块被子豆腐狠狠的打碎了她的以为。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呓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北雁微笑着拍打一下手掌,说道:“取经是要收费的。”
哄一下,宿舍里的人全都笑了。
唯独没笑的就是胡彬,这家伙一张嘴爆张着,一直到宿舍里的人开始撤走,去往下一间宿舍,他都没有真正回过神来。
伸手捏捏陈北雁的手掌,再捏捏陈北雁的胳膊,胡彬打量怪物一样,上上下下的审视着陈北雁,把陈北雁看的有点毛。
眼看着前边孟呓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宿舍门口了,陈北雁问胡彬:“你丫有病啊?”
胡彬说:“我是看你哪里有病……不是,是哪里跟人不一样。我靠,以为你没女朋友,你有,以为你要挨揍了,你没挨揍,以为你要倒血霉了,你让人家差点认你当老大,好歹叠被子这种娘们活,你该不会了吧,你比娘们叠的还好,你还让人活不?”
孟呓从宿舍门口探进头来,问:“那个谁,你叫什么彬?说谁娘们呢?还不跟上?”
胡彬浑身一哆嗦,灰溜溜的窜走了。
陈北雁哑然失笑,再抬头,见孟呓还在门口,有些意外:“孟教官,有事?”
孟呓脸上一红:“你中午想吃什么?”
“呃……”
陈北雁就跟她开个玩笑,还能真让她请客,就笑着说:“别了,中午我出去吃。”
孟呓板着脸说:“那不行,说好了我请客。你去哪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跟着去。”
这就有点严肃了,陈北雁有点挠头。
孟呓却忽然缩着脖子伸伸舌头,嬉笑着说:“我请客,你可以考虑付钱。”
她哧溜一下窜了,留下陈北雁发了一下呆,旋即笑了。
看来,不管是多么古板的女孩子,都有俏皮的那一幕啊!
回头看看自己叠出来的被子,他心念一抖,杯子随即软绵绵的塌下来。
原来,依着他双手上的技能,想要将被子叠成四方块,是绝无可能的,出于一时的小心思,他动用了一点自己的天之气,硬生生的将被子撑成了四方块。
现在没了观众,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让被子保持那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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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雁来宿舍本就是心血来潮,既然他也不想继续追着同学们去看无聊的内务整理示范,自然也就离开了宿舍,直奔图书馆。
昨天龙轻吟的话让他明白,在史书之中想要找到龙聚宝的一些过往是没有意义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去看看书。
他今天找的是一些经史之类的书籍,大都是对历史的评判。
“这位同学看书很杂啊!”
图书管理员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坐在一张高桌的背后,给陈北雁办理着临时借阅手续,一边登记,一边说道。
在河东大学的图书馆,哪怕是你不将图书带走,也需要办理办理临时借阅手续,方便管理。
陈北雁隐约感觉这位图书管理员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急切之间想不起来,就笑了笑,说:“都是随便翻翻,不求甚解。”
“求甚解是很愚蠢的事情。”
图书管理员很不客气的说出这话:“同样的文字,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是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理解,就是不同的世界,怎能求甚解呢?”
陈北雁觉着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