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方位写着什么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康若然在老人面前蹲下来,老人看着她,心里想,这么漂亮的女人,穿得这么体面,面色憔悴,为钱发愁的概率不大。老人是个**湖了,看惯了世情。男人女人都来找他算过命,不过男人一般求升官、发财很少有人来求姻缘,而女人一般来求姻缘,问男人,很少问前程。
“摇一卦,文王八卦,八十。精批八字三百。”
钱不是问题。康若然想。于此前她从来没有算过命,也是,生活一帆风顺的人怎么会跑去算命?总是遇见了过不去的坎,走投无路,求告无门,这才会想起来求神问卜,将希望寄托于怪力乱神。
“摇一卦吧。”她说,老头儿像变戏法儿一样从身后拿出另外一个小马扎,掰开,让康若然坐。
康若然此前会嫌这东西脏,现在不,实因为蹲下太不方便了。但她还是犹豫一下,并且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老头儿的手,有点儿脏,不太干净,然而,什么才叫真正的干净?
她接过马扎,放在自己屁股底下,坐好。老头儿递过来三枚大钱,告诉她怎么想自己想要求的事儿,怎么摇,怎么朝布上撒开那大钱。
康若然一一照做,心里却乱得很。明明不那么信,可现在却虔诚得要命。她收拾心情,将三枚大钱儿捂在手心,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像展翅欲飞的蝶,流年的轮廊渐渐在她眼前清晰,跟他会有未来吗?过往的神明,你们在天有灵给我以指引,我康若然感恩不尽。
三枚大钱儿应声落地,康若然抬起头来,看见老头儿在纸上勾勾画画,无外乎什么圆圈或者横线啊再不然一个大叉这样的符号,她看不懂,接着是第二下,一直摇了六下。
她屏息静气等待,老头儿稍停片刻,对她说。
“姑娘求什么?”
“姻缘。”
“不是正缘。”
康若然心,如坠冰窟。不是正缘。这句话她听懂了,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对流年有执念,开始是以为真的爱他至骨,后来则以为可能真是不甘心。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现在想借助外力。
“师父,有无破解之法?”她问。
这是个肥羊,破一回,说几百是她,几千是她,几万也是她。老头儿在心里拿捏分寸,想着要多少钱合适。
“你跟他宿世没有这个缘份。”要让对方尽可能的绝望,再告诉她有希望,她才能舍得掏钱,先恐吓后告诉对方有解决的办法,这时候要钱都痛快。
“而且你们中间有人啊,有人挡着,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直在你们中间,你们一辈子不会有结果。”
康若然站起来,觉得老头儿简直是东方朔再世-----简直算得太准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下。
“师父,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被称作师父的老头儿开始沉吟,紧皱眉头,“有点儿难办。”
“师父,只要可以挽回。花多少钱都行。”病急乱投医,然而她自己不觉得。只要能重新跟流年在一起,少活十年她都愿意。
女人年轻时总要这样不管不顾的傻一回。不傻一回不足以谈人生,更不足以谈感情。傻一回以后大多数女人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然还有继续傻的。
“那我想想办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这个事儿做了有损于另外一个人,属于逆天行事人,弄不好------”
“师父,我求求你了。”康若然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