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满腹疑问入睡,樊雅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走到隔壁的高家时正好碰见高医生拎着药箱出门。
“高叔,云开呢?”
“他一早就出去了啊,今天不是论文答辩最后一天嘛。”高医生笑眯眯,显然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我都让胳膊张姐去帮我买菜做饭了,咱们今儿好好乐乐。”
樊雅迟疑了下,“高叔,我能问下云开为什么想出国吗?”
高医生一副‘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儿子选择没错’的慈父面孔,不在意的挥挥手,“估计是他觉得国外医学更昌明吧,他学的西医,确实要开阔眼界的。”
“这样么?”樊雅若有所思,眼底眸光微闪。
昨晚高云开的凝重里带着肃杀的神情一直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忍不住的惦记。
她昨天晚上临睡前也问过小乔,小乔也说不太清楚,归根结底都归结到高云开想往更深层次发展。
不过以她看来,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高云开这孩子恋家重旧情,连大学都忽视向他抛出橄榄枝的青藤大学而选择最靠近家的s大,怎么可能一反常态决定丢下高医生跟小乔选择出国,即使他的选择看起来十分正常十分符合逻辑,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樊雅,云开不在家,小乔跟……都麻烦你照顾下,药我都放在桌上了,你熬一下就成,中午饭我让隔壁李姨送过来,有什么体力活等云开回来再做。”高医生没在意樊雅的凝重,絮絮叨叨的交代完,见樊雅没反应,一愣,“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算了,还是等她有空找那孩子聊一聊再说,还是不要让他们烦恼了,“你放心。”
目送高医生匆匆的背影,樊雅抿了抿唇,有些心神不属的回过身,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撞进稍显坚硬的温暖怀里,确实够温暖,几乎是有些烫人了。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立刻往后退,那人的大手却已经厚颜无耻的搂上她的腰,闲闲开口,“我的手臂最少一个礼拜才能好。”
他搂住她的腰的,恰巧就是那只受伤的手臂。
樊雅僵了僵,眼底有火星绽出,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给甩出去。她深吸了口气,竭力用平静的声音淡道,“如果你想把感冒传给我,你就继续抱着吧。”
容浔哭笑不得,真不知是该懊恼她不解风情还是夸赞她的机敏,居然会用这个来堵他,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抱很久。他夸张的叹了口气,觑看着怀里冷着一张脸的小女人,乖乖松开桎梏人的爪子。
樊雅心口一松。
额头突然一热,快的几乎让她反应不过来的吻已经落在额头。
蝶翼一般。
她霍然退后一步,捂着额头狠狠瞪着笑的一脸可恶的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此时容浔早就被她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容浔摊手,笑的一脸得意,“这是酬劳,谢谢你昨儿的帮忙,还有……”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富有磁性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显得沙哑,再加上刻意的压低,平白有种生出一种缠入心扉的暧昧,“谢谢你帮我换衣服。”
樊雅脑袋轰的一声,刻意忘掉的记忆重新跃入脑际,白皙脸上登时恍若火烧,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更是火星四溅,一字一句的道,“你那时候醒着?”
“嗯,不算醒,半晕。”容浔唇角勾笑,一脸真诚,“我当时真的累狠了,真的动弹不了。”
“……给我滚!”
砰!
大门就在他面前重重关上,差点撞上他高挺的鼻梁。
容浔摸了摸自己幸免于难的鼻子,笑的恍若偷腥的猫。
真好骗。
他当时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半晕,分明早就完全晕乎了,别说她替他换衣服,恐怕就连地震都吵不醒他,如果不是高医生早上给他换药时善意提醒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她帮忙换的。
所以,虽然她昨天说的话足够狠厉,但本质上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是么,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再接近她分毫。
至于高云开那小子所谓樊雅心软善良才会帮忙的想法完全不足以纳入考虑中,他坚定认为她对他仍然是有情的。
有情就好办,当然,就算没情他也会强行掰过来的,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
只是十分惋惜啊,那样迤逦的时刻,他居然很不解风情的睡死过去了,即使他身体本能反应让人点赞,终究意难平。
瞧了眼紧锁的大门,他想了想,左右环视了下,目光突然凝在一处。
樊雅泄愤似的用力将药盅炖上炭炉,火星四溅。炭炉是高医生一早就升好的,炭炉里已经加满了炭,足够用一天的时间。
虽然高家的日子并不十分好过,但她在这里依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家里一切琐事都不用她插手,高家父子跟小乔真的是跟呵护大熊猫似的呵护着她这个废柴孕妇,这跟以往在家里有佣人处理琐事不一样,没有利益的牵扯,反而能觉察出人心的温暖。
被容浔激出来的燥火与羞恼渐渐平复下去,她忍不住苦笑,虽然不想承认,她即使嘴上说的再狠,强迫自己压抑的更深,她还是太容易被他的一举一动撩拨出情绪,罔顾理智。
身后突然一阵轻响,似乎是门开的声音,隐约有脚步声!
心里没来由的又一阵发恼,她头也不回,冷喝出声,“出去!”
身后那人似乎僵了僵,好一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