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萧月熹自店门中缓步踱了出来,抬眼就见到乘风门神一样地杵在一边,炯炯有神的双目时刻留意着周遭,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
“走吧,回黄府。”
乘风默默跟在萧月熹身后,顿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我以为您会去南边。”
萧月熹回头瞥他一眼,有些无语道:“我不累么我?大半夜的跑那么远,天亮前都跑不回来,到时候我盯着这张脸怎么跟黄大人说?大变活人么?”
乘风没吭声。可萧月熹却像是点着了引线,原地化身一串炮仗,终于炸了:“所以呢?你们主子还准备了什么后手防着我?临走前他到底是怎么跟你交代的?要是我真的不听劝阻擅自行动了,他让你们怎么样?”
乘风看了她一眼,没怎么犹豫直言道:“我们在,您就在;我们不在了,您也要在……”
“……”炸了一半的炮仗被皇帝陛下隔空浇了一盆水过来,灭得不能再灭了。
乘风又道:“主子并没有让属下看着您,只是防着那些想要对您不利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习惯,属下就还在暗处跟着,您就当属下不存在吧。”
萧月熹冷笑:“眼下你也只能在暗处呆着——算了!你们既然来了,就帮着一起查一查,不管是凌正使还是贤王殿下,有消息立刻想办法告诉我!”
她刚才,也是在托点心铺子的老板查这些,虽然希望不大,但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总会有线索的。
乘风没再多言,一直将人送回了黄府,才再度藏了起来。
萧月熹躺在陌生的床上,竟有些睡不着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位考虑万全事无巨细的皇帝陛下,他老人家既然有能力谋划得这么详尽,真的找不到贤王的行踪吗?如果是这样……萧月熹一阵脊背发凉,有些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仿佛才合了会儿眼,天就亮了。第二天一早,萧月熹顶着一副面皮也遮不住的疲惫相出现在众人眼前。
魏常心惊肉跳地问道:“席公子昨晚没睡好么?”
“嗯?”萧月熹用筷子戳着自己碟子里的包子,心不在焉地答一句:“可能是认床吧,不碍事。”顿了顿,又问道:“李太医还没有回来,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疫所吗?”
这一下,还不等魏常说什么,黄连就阻止道:“哎哎哎!魏大人,席公子,我看那疫所啊,您二位还是不要去了,那疫症啊,来势凶残,极易传染,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这,下官……”
魏常一听,深觉有理,转头对萧月熹道:“黄大人说的有理,席公子还是留在黄府等消息吧,本官自己去就行。”
黄连:“……???”他说的重点是这样的吗?这魏大人到底是什么毛病??还有……这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州府大人满肚子的问号无处垂询,只好憋闷地继续在心里胡思乱想。
这边萧月熹听到魏常的一番言论,挑了挑眉,不赞同地道:“探查疫情也是在下要做的事之一,魏大人还是不要拦我的好。况且疫所现在有李太医在,魏大人实在不必这样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