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赞同地点头:“难道赫连颖因为慕容锦和我而恨上了南越?”
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丝丝寒光:“不排除这种可能,她如今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往小了说,是产后抑郁;往大了说,已经偏激得丧失理智了。沐倾城拒三言两语,但字里行间难掩对她的担忧,她性情大变,发起火来,别说皇后,连赫连风的面子也不给,想来,绝育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慕容拓缓缓地眨了眨眼,不管这封信所说的是否属实,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王爷,王妃,沐公子求见。”门外,响起了怀安的禀报声。
慕容拓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不怒而威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沐承恩便脚底生风,一晃而入,他给二人礼都未行,便开门见山道:“荀薇儿昨晚不见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质问?慕容拓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略过一丝凌厉,道:“本王不记得你和荀薇儿有过任何往来,你那么紧张她做什么?”
nbsp;“她……”沐承恩欲言又止,眸子里浮现了几许纠结之色,竟是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桑玥不语,只静静喝着手里的茶,同时,犀利的眸光像刀片一样一寸一寸割破沐承恩的伪装,沐承恩的头皮一阵发麻,但仍是不愿开口。
桑玥轻笑:“沐承恩,别以为你是沐倾城的弟弟,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的出现、你的动机、你的遮遮掩掩,无一不令人起疑,唯一洗脱嫌疑的方式便是道出事实的真相,否则的话,你今天别想活着跨出这个门槛。”
他不怕死,但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酝酿了许久,仿佛在琢磨一种让大家都能接受的言辞,慕容拓和桑玥也不催他,任他耗着,大约半刻钟后,他徐徐开口:“好,我说,但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他顿了顿,正色道:“你们南越要经历一场巨大的浩劫,荀薇儿……有可能是应劫之人,如果她是,我的目的就是保护她,不让她死在这迟难里,具体什么劫难,我也不清楚。”
南越的劫难为何要大周人做应劫之人?
若在以前,慕容拓大抵不信这种荒谬言论,但先是桑玥的重生,再是苍鹤逆天改命,他的心里对这种预言已不完全排斥了,比如“凤抱明珠”其实不是凭空捏造,它就是一个上天的物语。那么,沐承恩的话,会否也值得他推敲呢?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沐承恩为了取得他信任的一种手段,沐承恩到底是要保护应劫之人还是杀了应劫之人,不得而知。
桑玥拿着杯盖拨弄茶叶的手一挺,浅浅一笑:“听你的口气,仿佛不确定荀薇儿是不是应劫之人,为何?”
沐承恩的掌心渗出了黏糊的惫,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得见了她才能确定。”
非要先见面?桑玥不动声色地拂去唇角意味难辨的笑意:“荀薇儿到底是谁?跟南越有什么关系?你哪怕不确定,也把你不确定的原因说出来。”
“这……”沐承恩迟疑了。
慕容拓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沉思,桑玥把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上,沉声道:“你武功虽好,但单枪匹马难抵上千侍卫,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沐承恩浓眉紧蹙,乌黑黝亮的瞳仁徐徐攒动,纤长的睫羽轻颤,不难看出,他内心正在做着极强的思想斗争。也许这是真的,也许这是他想要让人看到的。
须臾,他叹了口气:“你们难道没发现荀薇儿很奇怪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觉得她的性情很像一个人?”
慕容拓陡然从沉思中抽离,眸光犀利得如刀如剑,所到之处仿佛能够听到破空之响:“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那种冰冷而尖锐的注视下,沐承恩的脊背爬过一层恶寒,带着微微的刺痛,令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下意识避开和慕容拓四目相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嘀咕了一句:“姜是老的辣,或许你父皇都发现了,你还蒙在鼓里。”
慕容拓是何等耳力?一道黑光一闪,他已掐住了沐承恩的脖子,双目如炬道:“沐承恩!你不要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也不要遮遮掩掩企图吊人胃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沐承恩被掐得呼吸艰难,他惨白着脸,颤声道:“我也只是猜测,你父皇要是没发现荀薇儿是谁,怎么会为了她不顾艰险?”
沐承恩哪怕没有挑明,桑玥和慕容拓依然听出了他所映射的含义,如果他没有危言耸听,那么荀薇儿便是……
拒他们私下谈论过此事,也开玩笑地胡乱猜测了一番,但此时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言论,他们已经诧异得难于言语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慕容拓回过了神,大掌不松反紧,几乎要掐断沐承恩的脖子,但沐承恩没有反抗,只痛苦但倔强地看着他,“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慕容拓血气上涌,是激动还是愤怒,手下的力道已完全失控,眼看沐承恩就要丧命于他手,桑玥快步上前,劝解道:“好了,你先放开他,我有话对你说。”
慕容拓隐忍着抽回手,沐承恩得了自由,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慕容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