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众人都在宴会的气氛中格外地享受这一切。
霍云浅全程只喝了茶,同时严防死守以免别人给霍明佑敬酒。
这样下来,他们兄妹俩反而是全场喝酒最少的人,就连许珵都被宣王和平王拉着喝了几杯。
酒如愁肠,许珵心中惆怅更深,矛盾着纠结在心头。
待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扎鲁思又重新站了起来,向上拱手笑道:“启禀大景的皇上,首领这次让我代表他,向皇上献上凉州外的十座城池,以此为聘,欲向大景的皇上求亲。”
庆宁帝笑着点头,“能够与峒黎结为秦晋之好,也是我大景之福。早听说兀良首领年轻有为,如今却仍旧孑然一身,正好与朕膝下的公主们般配。”
扎鲁思笑道:“皇上,您这话里有一些不对。”
庆宁帝意外,“朕有什么说得不对吗?”
霍云浅也不由竖起耳朵。
前一世的兀良哈娶的就是吴贵妃之女,但是最后却因为响应许祯的谋反而亲手杀死这个妻子。
怎么听这个扎鲁思的语气,兀良哈其实看上的并不是那位丹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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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刚刚被吐空的胃,霍云浅正准备走过去登车,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启动,掉了个头嘎吱嘎吱地走了。
霍云浅:???
这是什么鬼,有了老婆闺女就忘了小妹?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霍云浅咬牙切齿地转头去找自己的马,不意对上了正从宫门口出来的三位王爷。
宣王和平王很有默契地没有多说话,打了个照面之后便加快脚步离开——反正另一个人脚程慢,也不会察觉到自己被丢下。
二人飞快地走远了些,平王才笑了起来,笑得直咳嗽,“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你说,会不会两个人在宫门口打起来?”
宣王眯了眯眼睛,“凭老七如今这一推就倒的样子,宁苏县主或许真能心想事成,到时说不定还念着本王和五弟的好呢。”
二人呵呵笑着,勾肩搭背地走远了。
宫门口,霍云浅和许珵四目相对,似有火花迸射而出——当然,只是霍云浅单方面。
对视了片刻,还是许珵先开口:“县主还不归家,在这作甚?”
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讽刺!
霍云浅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当然是因为——我在等王爷您。”
刚刚那两个王爷的窃窃私语当真以为她没听到么?
如今是她第三次为人,脸皮可不会再像前世那么薄,即便是应付许珵这种老鳏夫也不在话下。
许珵愣了愣,心里莫名有些警惕,可随即又生出几分迷惑。
若这丫头仍是对他怀着不轨之心,当初去开州的路上那么多机会,她为何不在那时下手?
许珵抿唇,尽管先前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够花痴,但就凭朝夕相对的那几天、凭他亲眼所见,他隐约觉得,这个丫头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行事不过脑之人。
不然,也枉费他刚刚在众人面前救下她了。
一念及此,许珵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好,那就麻烦县主了。唐棋,把她的马牵过来吧。”
“王爷不问为什么?”霍云浅挑眉,果然是根处变不惊的老油条。
许珵已经驱动轮椅到了自家马车边,回过头,向她微微一笑,“左不过是为了定制轮椅之事。”
那一笑,隐约似乎能见到他眼角岁月留下的细纹,还有转头的一瞬从他的发髻下透出的点点银丝。
今年的他,明明才只三十岁……
那是岁月的印记和馈赠,是他从十五岁起投身行伍留下的勋章。
也是她前世曾经深深痴迷于他的所在啊。
霍云浅垂眸,从唐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到马车边。
许珵正在此时撩开车帘,抬头看到她的侧脸,嘟着嘴,仿佛能挂个油瓶上去。
他不由微微失笑,正要放下车帘,忽听那小丫头低低地道了一声:“方才多谢王爷。”
许珵动作停了一瞬,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车帘。
霍云浅撇嘴,装什么清高!
心情却没来由的好了起来,嘴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
旁边的唐棋把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回想起王爷自从回来之后的奇怪举动,不禁若有所思。
或许是为免太过高调,许珵的马车并未走大道,而是沿着王府后门的路准备绕一圈到正门。
走着熟悉的路,震云显然比霍云浅更兴奋,欢快地在马车附近时快时慢地跑着。
霍云浅险些没拽紧缰绳,不免有些恼火,紧紧扯住缰绳,低声喝道:“你要是不想重蹈你上一任的覆辙,就给我……”
“……就给我滚出这家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
霍云浅下意识地抬头往前看去。
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被人从一扇门里推了出来,一手抱紧了自己的行囊,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娘……”
不正是尹沣么?
还没等霍云浅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凌厉的女声又响起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出去,继续当你的兵去,干脆死在外面最好了!”
霍云浅微微眯眼,同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这话她听起来可觉得没那么舒服。
突然这一出变故,也让许珵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里传出了声音:“唐棋,去看看——应当是阿沣回来了。”
霍云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