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终解决,是霍云浅亲自将贾珍珍“护送”回了定北侯府,顺便找了贾泰平那老头谈了谈心。
离开时,贾泰平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十数岁,赔着笑脸将霍云浅送了出来。
等霍云浅一走,贾泰平再也绷不住,直接叫下人把贾珍珍叫来了书房。
贾珍珍刚刚在奶娘郑氏怀里哭过,听到祖父传唤,浑身如筛糠似的抖,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而听到消息之后,贾家的其余人也都纷纷赶来书房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贾泰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原本很引以为傲的孙女跪在面前磕头哭泣,提着鞭子的手发抖,恨恨地一跺脚。
“爹!怎么回事,来了个小丫头片子,你就把珍珍打一顿?”贾大郎是贾珍珍的父亲,见此情状赶紧心疼地过来把女儿护住。
贾泰平鞭子凌空一甩,发出噼啪声,狠狠地瞪着大儿子,“老夫成年在外征战,家里的事丢到你头上,而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今儿来的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还算好的,若来的是卫国公本人,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贾大郎抱着哭得一塌糊涂的贾珍珍,不以为然地道:“他能活着回来那是他命大,要是他死了,国公府都绝后了,有什么好嘚瑟的?
“爹你也封侯了,咱家儿子比他可多得多,孙辈那几个虽然小,可是到了将来谁,看谁脸色还不一定呢。”
后面跟着进来的贾二郎和贾三郎听到大哥的话,都很骄傲地挺了挺肚子。
贾泰平看着这几个脑满肠肥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父亲!”
“祖父!”
众人慌得赶紧冲上去,贾二郎慌忙将老父抱住,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
看着老父的样子,贾三郎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咱们要不上卫国公府去一趟,他们家丫头把咱爹气死了,应该能讹到一笔钱吧?”
“老三!”大郎二郎齐齐瞪他,贾珍珍更是止住哭泣,茫然地看着贾三郎。
贾三郎哼道:“你们吼我作甚?大哥那生意,一阵好一阵歹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赔本;
“二哥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做官不也是痴心妄想?
“至于我么,呵呵,最近有些囊中羞涩,若不是这样,咱们至于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么?”
他义正言辞地说完,大郎和二郎都露出思索的神情,看得贾珍珍一阵惊悸。
而贾三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道:“而且吧,现在霍家屋里有三个寡妇,配给大哥二哥当妾室、开枝散叶,岂不是正好?
“刚刚那个小妞嘛,长得也挺不错的,听说是卫国公的幼妹,我还没娶妻,和我凑一对过活也很不错嘛……”
话音未落,贾三郎忽然觉得喉头一紧,大脑一片空白软倒了下去。
“……老三?!”贾大郎赶紧松开了女儿,扑过去抱住弟弟,才发现他的喉咙上有一根蓝莹莹的细针!
贾大郎惊骇莫名,赶紧手指放到贾三郎鼻子下面,瞬间瘫软在地。
死了……真的死了!
贾二郎目瞪口呆,忽然听到怀里传来低低的声音,更是吓得直接甩手,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书房,“救命……诈尸了!”
贾泰平好容易悠悠醒转,突然身子又掉在地上,脑袋“砰”地一磕,瞬间又昏了过去。
……
贾珍珍事件之后,柴念月和霍柔儿的感情仿佛一下恢复了,每天都粘在一起。
虽然仍然时常有吵嘴,但到底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小丫头,也不怎么记仇,打闹一番也就过去了。
不过,有天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霍云浅隐约听到了什么“告老还乡”、“贾家都走了”、“再也看不到了”之类的话。
然后柴念月笑作一团,霍柔儿也跟着笑了笑,样子沉静了许多。
霍云浅远远地看着她们,微微一笑。
她并不在乎贾家人,甚至原本还担心贾家这颗定时炸弹随时引爆,现在能彻底根除一劳永逸,已经让她很是开心。
更重要的是,甩掉贾珍珍这颗毒瘤之后,再有霍明佑夫妇对霍柔儿的关怀,柔儿的精神状况只会越来越好。
将来再诞生一个小生命……那个小小的四口之家一定会更加幸福甜蜜。
而玉香和太子的爱巢那边,穆宏文每天都有去蹲守,可许祯仿佛一下子熄了火,每日里小心谨慎了许多,竟没被抓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许祯其人敏感多疑,想抓他的把柄,霍云浅也知道不易,况且如今京兆尹叶志宜也在查着,万一牵扯出她的面粉爆炸案,或许得不偿失。
霍云浅想了想,决定这阵子就索性给自己放个小假,每天吃吃喝喝,做点小玩具,为开作坊做准备。
但有一个人似乎不想让她闲下来。
自从霍云浅明令禁止卢启思踏入定苑开始,他就在各种可能的公开场合对她进行围堵。
或是在用膳过后,或是在平日里陪霍柔儿复健散步时,这个骚狐狸总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就突然跳出来,笑眯眯地跟在霍云浅身后。
“小浅浅,带我去逛京城吧?我还是送姐姐出嫁那年来过一次呢!”
“小浅浅,带我去看戏嘛,我还从没看过呢!”
说到看戏,霍云浅就头大成两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家里只有我二姐和柔儿爱看戏,你带她俩去吧。”
卢启思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