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展鹏见韦俊天如此谦和,于是压住火气说道:“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娘子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恐怕你也不能回去了。”
韦俊天答道:“我明白。我只想见内子一面,把话说清楚。”
李凤灵呆在接客厅,本不想到大门口来,可是,她怕展鹏杀了韦俊天,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前一段和韦俊天在一起的日子,李凤灵过得非常幸福,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深爱着韦俊天。所以,李凤灵身不由己地走到展鹏近前,小声说道:“展护卫,打斗时,还望手下留情,留他一条性命。”
韦俊天一见李凤灵,马上双膝跪倒,含泪说道:“凤灵,是我害了令尊,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就被你牢牢地抓住了。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去爱别人!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当家把我抚育成人,待我如同亲生父亲,因此,大当家交待的事,我不能不办。我一直生活在矛盾中,我比你更痛恨我自己!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我只企望:在你身边,当牛做马来照顾你。凤灵,我求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李凤灵听了韦俊天那感人肺腑的表白,眼泪止不住地直往外涌,韦俊天对她的情感,不用韦俊天自己明说,李凤灵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李凤灵无法想象,今后如何跟这个害死父亲的人在一起生活,于是狠狠心,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吧,我不可能和仇人在一起生活!”
韦俊天听罢,拔出宝剑,钢牙一咬,朝自己的左臂狠狠地砍了下去,顿时鲜血狂喷,让人不忍直视。韦俊天忍住疼痛,一字一句深情地说道:“我本想以死谢罪,但是我死了,谁来照顾你?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地活着?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就先断臂谢罪,等你生活有了着落,我便会从你眼前消失。”
李凤灵见韦俊天为她断臂,心痛得几乎要昏倒,她忙跑了过去,帮韦俊天包扎伤口。李凤灵知道韦俊天随身带着创伤药,于是将手伸入韦俊天的怀中,掏出了所有的药瓶。
李凤灵的目光停在了一个红色药瓶上,她知道,这里面装着剧毒。因为,有天李凤灵帮韦俊天换衣服时,曾摸过这个药瓶,当时,韦俊天急忙抢了过来,并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李凤灵:这里面装的是剧毒。
李凤灵此时拿着红药瓶,心潮腾涌,她不知道,在今后的岁月里如何与韦俊天相处。李凤灵心乱如麻,不知怎样处理这爱恨交加的感情,她头脑一片混乱,不愿再考虑这个无解的难题。
李凤灵突然拔开瓶塞,将毒药送到嘴边。韦俊天见状大惊,忙伸出左手去抢药瓶,身体一动,才意识到自己左臂已断。李凤灵将毒药一饮而尽,身体经过短暂的痉挛后,倒在了韦俊天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凤灵!”韦俊天一声惨呼,他用仅剩的独臂,紧紧地抱住了爱妻李凤灵,声泪俱下地哭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该死的是我呀!”
展鹏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他想过来救李凤灵,韦俊天绝望地说道:“没救的。这是我们地龙帮特制的毒药,入口即死,没有解药。它是在我们迫不得已时,自杀用的。”
韦俊天望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爱妻,万念俱灰,接着伤心地说道:“凤灵已死,我也将随她而去。展大人,您可能已经知道,我是地龙帮的人,但我仍然想求您,把我们夫妻合葬。我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回报的,这是地龙帮的腰牌,希望对你们有用。”说着,韦俊天取出腰牌,扔给展鹏。
展鹏接过腰牌,正在细看时,韦俊天飞快地拿起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地割了下去,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地龙帮的大当家听到韦俊天自杀的消息后,望着远方,默默无语。三当家生气地说道:“女人如衣服!‘自在鸟’这人,也是太没见过世面,竟然会对相府千金一见倾心!我就看不出那女人有什么好,像个肉球。而‘自在鸟’竟然为她去死,真是没有出息!完全辜负了老当家对他的栽培!”
二当家叹息道:“‘自在鸟’是个难得的人才,有勇有谋,在除掉李宰相这件事上,立下了汗马功劳,为我们扫清了一大障碍。”
大当家缓缓地说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早就觉得:‘自在鸟’其实不适合做卧底。可是,在咱们帮里,这样允文允武的人,也找不到第二个,所以,只能派他去了。真是可惜啊!”
二当家劝道:“大哥,你别内疚了,如果当时派别人去,扳倒相爷的任务就完不成,‘自在鸟’为我们地龙帮立了一大功。”
展鹏一想起韦俊天夫妇的死,就非常难过,很为他们惋惜,放衙后,得知白浩弘刚刚从外地回来,便不由自主地去了白府。白府在场的人听完韦俊天夫妇双双自杀身亡的经过后,没有不伤感的,特别是丽滋,早已泣不成声。
许飞燕见丽滋哭成了个泪人,便说道:“丽滋,看你平常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没想到你也佩服烈女,为她痛心。”
丽滋哽咽道:“我是为韦大哥伤心,我早看出,他会为情所累,没想到,他会为情而亡。难怪我劝韦大哥考功名时,他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韦大哥为了报答抚育之恩,被迫做了些违心的事,因此和相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