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宇阳县公安局的愁云惨雾,驻军营地,却要宁静祥和得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几分喜气。
二连副没事了嘛。
范鸿宇和夏言,在驻军营地得到了极好的款待。
龙晨瑜特意吩咐了的。他本人留在人民医院,必须确保葆兴没有生命危险,他才能真正安心。龙晨瑜交代带队回驻地的营教导员,一定要好好款待范鸿宇和夏言。这两位,可是二连副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俩横空杀出,葆兴和佟雨的结局,不堪设想。
教导员只带回两个连又两个排。二连一排还留在县城,需要绝对确保葆兴和佟雨的人身安全,还要完全隔离郑峰匡和其他人接触的途径。人手少了不够用。
葆兴是曾经的二连一排长,一排的战士,对老排长有感情,谁敢对老排长不利,一排战士立时就要他好看!
营教导员也是三十几岁的热血军人,对范鸿宇和夏言好得亲兄弟一般。一回到驻地,立即安排范鸿宇和夏言洗澡换衣服。范鸿宇浑身都被血糊住了,已经结成黑红的血痂,腥气扑鼻。
人血特别腥。
军营之中,没有别的服装,教导员就给他俩找了全套的军装,只是不戴军帽,再将领章去掉,算是和其他正式的军人有所区别。
这种草绿色的老式军装,虽然不够挺括威风,穿起来却着实舒服。
两人刚刚洗漱完毕,教导员便将他俩拉进了干部小食堂,桌面上,早已整治好了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没什么花样,就是扎实,每个菜都是堆尖一海碗,红红绿绿的,煞是诱人。那时节军队基层的酒宴,就是这水准了,朴实无华,管够。
桌子旁边,堆了三箱啤酒。
教导员和五六名其他干部,礼让着范鸿宇和夏言坐了主位。
“来来来,小范,小夏,坐坐!营长和二连副还在医院,没回来,咱们不等了,先搞起来。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哎,我老秦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谁不醉就不准下桌子!”
教导员大马金刀地往范鸿宇身边一坐,大声说道,甚是豪爽。
夏言兴奋得满脸红光。
他就是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一堆热血哥们坐在一块,不要说喝醉,就是醉死,那也没什么。
刚刚还紧张着呢,转眼之间,便是云泥之别。
只能说,二哥的算计,真是太神了。
真是算无遗策。
不过在夏言心目中,二哥本来就厉害得不得了,倒也不奇怪。二哥要是不厉害,那才怪了。任谁和二哥作对,都没好下场。方文峰如此,郑峰匡同样如此。
瞧那孙子被收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范鸿宇却有点怵头。
他不是怕喝醉,而是在这关口,他不能醉。后续很多动作,都必须要做安排。这时候,保持清醒的头脑很重要。只是副营长如此热情,推脱的话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来,没的扫兴。再说,范鸿宇本也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对脾胃的哥们在一起喝酒,痛快!
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教导员给范鸿宇夏言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军官,都是他们一营在职连以上军政主官,除了二连的连长指导员随营长留在医院,其余的都到齐了。
范鸿宇夏言和大伙握手见礼。
军官们都毫不含糊地给两人行了军礼。
这两位,今儿个是军营里最尊贵的客人。军中好汉,恩怨分明。
范鸿宇记得,驻军是团级架子,正经的野战团。不过团部领导没有露面。这也可以理解,情况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团领导自然要谨慎几分。他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呢。
“一连长,满上满上!”
教导员大声招呼。
“来,小范,小夏,咱们在座这几位,代表全营,敬你们二位一杯。咱们一营,是个整体。你们帮了二连副,就是帮了咱们全营。这个情,咱领了。从今往后,你俩就是咱们一营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只要你们开口,咱们绝不含糊,拼老命也得给你们上!来,干杯!”
教导员站起身来,端着满满一大杯啤酒,豪爽地叫道。
这酒不能不喝!
范鸿宇夏言也忙不迭地起身,搪瓷口杯在酒桌中央撞在一起,黄澄澄的酒水四下飞溅,好不热闹。
这顿酒喝得痛快,大家都放开来整。
两个小时后,龙晨瑜终于赶了回来,此时酒宴已经散了。夏言醉得一塌糊涂,但夏言酒品很好,纵算烂醉如泥,也不说胡话,不呕吐,不往地上出溜,只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范鸿宇刻意保持着几分清醒,一直压着量,席间上了几回厕所,喝下去的,吐掉了一些。这样子尽管有些不地道,但情形特殊,倒也不能苛责。
军人们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抬进了一间临时空出来的宿舍,是二连的干部宿舍,两个床位的,刚好安置。
本来团部有招待所,教导员却并未安排他俩住进去。说起来,教导员也是心细。今天冲击公安局,“大获全胜”,并不代表着这事就完结了,早着呢,麻烦在后头。范鸿宇夏言所犯罪名,哪一项都不轻,得防着点儿,万一上面来要人,也得先经过他们一营的同意。若是住在招待所,一不小心,范鸿宇夏言被逮走了都还搞不清状况呢。
对于自己这位搭档龙晨瑜和二连副葆兴的来头,教导员多少有所了解,绝非寻常。偏偏这两位又是极讲义气的性格,血气方刚,绝对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范鸿宇夏言,乃是葆兴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