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器病逝,玄宗悲恸不已,在场左右皆感其哀伤、掩面泣涕。
玄宗在成器逝后,下旨追封其为“让皇帝”,德行垂青万古、恩惠荫及子孙。正是:“宫中喋血千秋恨,何如人间作让皇!”
当然,以上一干皆都是后话了!在这里是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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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基静静然的坐于几前品茶,背倚屏风,不知是动荡的时局终于安顿下来故而缓了口气、还是被熏香作弄的有些困倦,他只觉周身疲惫的很,即而眯了眯眸子。
他被册立为太子,之后便住进了大明宫里。在这座血雨腥风见惯了的巍巍宫阙间,身处在政治的漩涡、入住了这百年沧桑的东宫,对那谋权争势的味道,似乎嗅觉更为敏感、且也更为贴近了些。
这时那进深处的帘幕徐徐然微动,即而有宦官在得了示意后走进来,对隆基颔首行了个礼。
隆基牵回神志,以目光问询。那公公方道,是金仙、玉真两位公主过来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隆基那目光陡然便亮了一亮,忙不迭的起身亲自去迎二位妹妹。
这两位公主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份血缘深处天然的亲昵感自不必说。特别是母妃去的又早又莫名,早年的经历使得这兄妹三人感情更为笃厚。
“是什么风把两位妹妹吹了来?”才行至门边时,金仙已同玉真一并步入,隆基便朗朗一笑,即而做了个“请”的姿势。
金仙也不急着进去,就那么顺势的同兄长开起了小玩笑:“自然是一股东风,三哥可说不是?”
隆基一会心,心知妹妹所说这“东风”即是指他被立为太子之事,想必这两位胞妹是来向他这个兄长道贺的。
说话间这三个人便一并入内,择了临着窗子的位置逐一坐下。
宫娥灵巧的上了茶点,茶烟袅袅间,和煦的氛围并着闲适又欢喜的心情,便又被渲染的更为弥深,且其中多了些浮生得闲般的惬意安然。
坐定了身子之后,金仙便噙笑令宫娥将送予哥哥的贺礼摆放了妥帖。
玉真借着这个机变,顺势将那嘴边儿的话与隆基说了:“诚如三哥所见,我与姐姐这一遭过来,确实是为三哥成为太子而道贺。”旋一颔首,与一旁金仙笑吟吟对望一眼,即而又道,“二来,也是与三哥道别。”
“道别?”隆基执着茶盏的手陡然僵了一下,眉峰聚拢,心中一个诧异。
这反应也在二位公主的意料之中,听得小妹最先挑了这话茬,金仙便也点头附和:“持盈说的没错。”软眸微潋,唇畔笑意渐肃,“父皇怜惜,已经准了我们二姐妹入道的请求,这便离宫去往别苑修道了。”诸如离宫、诸如分别这样的话,却被金仙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带着些出离尘世、淡看聚散的超然物外。
闻言入耳,隆基倏然又默。两位妹妹一贯的心思,他多少也是了解,故而她们双双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能说是意料之外,想是她们早有此意,可迫于武皇、中宗当政时那紧张的情势,故而一直隐而不发未有提及;时今自己的父皇一执掌了权势,便迫不及待着了却心愿了!
只是这样的分别,来的未免有点儿突兀。
见弟弟不语,金仙又道:“母妃去的早,就只留下了我们兄妹三个。哥哥时今成了太子,父皇这边儿一切也都安顿好了,真好。”声波是柔软的,其中隐隐流动着温暖的真意,连着她眼底的目光一样安详,使人大有枯木逢春之莫名欢喜。于此又看一看玉真,即而瞧向隆基,目光真挚、螓首微颔,“我们也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