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见过哪个醉酒的人能像他这样会折腾。
裴钺不适地蹙着额头,嘴里呢喃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话,被子也不适地往上卷起。
弗陵将被子重新给他拉下来后,又被他给褪了下去。
“盖好。”
“不盖。”
“随你。”
弗陵打了冷水给他擦脸,手被抓紧。
“头晕。”
“活该。”
“我不想喝的,他们灌我。”
瞧着这还委屈起来了。
“他们想让我们把粮食买给他们,又要低价,真当他们以为想怎样就能怎样。”
“反正你再去抢就好了。”
“嘘!”裴钺坐了起来,手抵在她唇瓣边,“这是个秘密,不能说。”
弗陵抬手拍开,将他肩膀摁下,压回了床上。
“商量一下好吗,你既然生意做得那么大,那把粮食卖给我家王爷好吗?”
裴钺手臂发疼,撑在了被褥上,漆黑的眸沉了下来,“你不能趁着我喝酒就跟我谈钱,这样你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弗陵微顿,抬眼去瞧他,像他这样警惕的人醉了才有鬼。
她微微挽唇,道,“你现在不就是清醒的,就不算是坑你,能不能瞧在我对你也算是尽职尽责的份上,能不能把粮食买给我们......”
“你家王爷,能出什么钱来买?”裴钺曲着一条腿,手臂放在膝上,见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了又晃,心底郁闷地厉害。
刚才那个男人说是有话要跟她说说吧?现在还在门口等着她。
将她的手臂捞过,刚好她就站在了自己腿中间。
弗陵抿了下唇,暂且忍了,“你同意了?”
裴彧挑眉,眼前这个丫头虽然惹他心烦意乱,还总是得寸进尺,但他理智尚存,摇头。
“我得看看你家王爷到底能给我什么,如果条件能让我称心的话,不要钱也是可以的。”
弗陵微扯了下唇,“又要我给你为奴做仆是吗?”
裴钺嗤笑,“你要这样想也是可以。”
“镇北王府养育我多年,我可以为王府做任何事。”
裴钺微愕,忽而沉声道,“包括伺候我。”
弗陵双手撑在他腿上,轻轻地咬了下唇,鹿般的眸子里如风掀涟漪,“你想怎么伺候?”
裴钺喉咙口微为滚动着,“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弗陵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将手放在一旁的冷水盆里,又将冷水弹到他脸上,“保证将你伺候得清醒。”
裴彧眼眸沉沉地盯着她,声微紧,手控在她腰间,将她翻身压去。
“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弗陵置之一哂,挑了下眉道,“外头可有人在等着我,我要是不能纹丝不乱地出去,镇北王就要了你脑袋,反正你现在就只是个卖大米的。我们这些在边关待久了的人,有时候可真没什么信誉讲。”
裴钺手轻捋着她鬓角边的碎发,“纹丝不乱,怕是不可能了。”
弗陵还没意识过来自己这次真将人给撩拨上了火,可真当自己以为他要动手动脚时,他却只是把手锁着她腰间,阖眼而睡。
·······
翌日,弗陵出了在营帐后,于不远处便见到了大武。
“你不是说跟他没什么的吗?”大武疾步走到她面前。
弗陵心中有愧,抿唇不语,径直越过他跟前,要去河边取水。
大武见她颈侧红痕,难掩眼底痛色,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可你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帮你?”
“从来都没有人能做到。”弗陵抿着唇角,默声不语,错身离去。
······
去打水的间隙,弗陵意外地听到有打斗声传出,还以为是军营一些小兵闹事了,可回去营帐的路上,竟发现是大武找裴钺麻烦。
裴钺以不懂武功为由拒绝了,大武却紧追不放,一拳砸得对方,连连往后倒退。
回到营帐后,便瞧见他衣裳半敞,胸膛处有青色的印记,想来还真是没有半分还手的余地。
弗陵将水盆放在他面前,问他,“你为什么不还手?”
裴钺:“这样我就有理由不跟你们王爷做生意了。”
弗陵生气地将帕子甩在他脸上,“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好的。”
裴钺瞧她竟然还敢来质问这些事情,不禁冷笑。
“你觉得呢?”
弗陵小心思被戳穿,咬了咬唇瓣,又换了笑,“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哄人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是这么心思各异的主。
“好不好?好不好?......”
女孩子声音软糯,难得的娇气。
裴钺默默地听着她说。
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知道温声软语,平时张牙舞爪,跟小狮子一样。
······
镇北王意外得知阿杳求见,连忙唤她进来。
“阿杳,你可算是来了。怎么样啊,最近......”镇北王语气一顿,“不会是受欺负了?”
弗陵摇头,“王爷,我知道他藏粮的地点是在哪,既然他有本事去抢别人的,那我们也去抢他的。”
“这样......”镇北王挑了挑眉。
弗陵着急,“没什么不好的,王爷,您以前怎么教我们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不想继续再继续跟着那么挑剔的人,从头至尾,裴钺压根就以戏弄她为乐,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
裴钺得知自己藏粮食的地点被流寇洗刷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