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东珠是否愿意?
几个意思?
还想登堂入室,住进这栖鸾阁来?!
他谢逾白是不是当真认为皇室衰微,便人人可欺?!
临容一手揪住谢逾白的衣领,“谢归年,我看你是找——”
“肆风!你做什么?”
瑞肃王对小儿子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他训斥道,“你给本王出去!”
“阿玛!”
“出去!”
临容愤愤地瞪了眼谢逾白,大声地摔门而去。
“贤侄方才的意思是,是想要住在这栖鸾阁么?”
谢逾白尚未回答,只听王妃面色冷肃地道,“谢公子同东珠到底尚未正式拜堂成亲。所谓瓜田李下,人言可畏。谢公子的要求,请恕本王妃难以应允。”
王妃的话,何异于当场掌掴崇昀这个当王爷的脸面。
他当即变却了脸色,“王妃,你——”
王妃只注视着谢逾白,冷冷地道,“今日已晚,王府不便留客。管家,送客。”
“这……”
管家面露难色,他知道王爷想要将谢公子留住,一时间,实是不知到底要不要听从王妃的。
“管家,送客!”
王妃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管家觑了眼王爷的脸色,崇昀面色不佳,可到底没有在谢逾白的面前驳了王妃的面子,只抿着唇,眉头紧皱。
管家便对谢逾白做了个请的姿势,“谢公子,请吧。”
“额娘——”
“你给我住口!”
王妃眼尾严厉地扫了女儿一眼。
自女儿逃婚,瑞肃王府没有一日不陷于难堪的流言当中。
几日的不满、煎熬,终于在这一刻集中地爆发,“你以为今日之事,是因谁而起?当日,是你任性逃婚在先。今日同谢逾白不明不白的人依然是你!这些年,我跟你阿玛不惜花重金聘请大儒,西洋师父入府对你悉心教导,我们这般费尽心思,莫非就是为了教会了你一肚子的男娼女盗么?!听着,我不管你在姜阳同谢公子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们一日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你们便只是未婚夫妻。东珠,额娘希望你谨记你身为格格的身份,谨言慎行,莫再教让外头的人戳我们瑞肃王府的脊梁骨。否则,早知今日,我宁可当日你便死在那场深林大——”
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王妃的脖颈,墨色的眸子阴鸷而又冷厉,“闭嘴!”
剩下的近乎诅咒的话语也就戛然而止。
王妃的这一番训斥,不可谓不重。
事实上,她不仅仅是说给女儿听的,更是在告诫谢逾白,不要以为他同东珠二人在姜阳发生过什么,便可以因此轻漫东珠,轻慢他们瑞肃王府。
纵然皇室衰微,他们依然是大晏正经儿八百的正黄旗贵族。
身为她赫舍里.云岚的儿女,必须有正黄旗的傲骨。
纵然风刀霜箭严相逼,也宁可站着身受,绝不能双膝跪地,以求他人的施舍与恩宠!
“谢归年,休对额娘无礼!放手!”
军机处出身的临渊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谢逾白的额头。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只听素来沉稳的二贝勒用前所未有地慌张语气惊呼道,“东珠,你怎么了?东珠,你不要吓唬二哥,东珠,东珠……”
——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招来卢世诚的觊觎在先,埋下祸患,又怎会给卢雄日后对瑞肃王府发难以借口?如果不是你与谢端从无媒苟合,得罪了魁北谢家,在瑞肃王府蒙难之时,璟天的守城兵马又岂会担心得罪魁北谢家,乃至拒绝我瑞肃王府的求救,令我瑞肃王府陷于孤立无援之境地?你大哥又怎会在那次动乱当中深受重伤,成为一个废人,我们家又岂会家破人亡!为什么,为什么出事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不是你!”
前世,母亲一声声泣血的控诉进入叶花燃的耳里。
血色从叶花燃的脸上悉数褪去,她揪住自己的领口,呼吸越来越急促。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不是你!”
额娘歇斯底里的低吼,响彻在她的耳畔。
“对不起,额娘,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若是她的性命能够换回兄长健康的双腿,若是她的性命能够令瑞肃王府数十口无辜惨死的性命重新活过来,若是她的性命能够令时间回溯,她宁可,死的那个人,是她!
时光回溯……
时光确乎是回溯了。
她曾在佛前发愿,只要能够令时光回溯,她愿意用余生的寿命去换。
所以,是不是只有她的死,才能避免一切灾难的发生?
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卢世诚就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卢雄就不会因为卢世诚的关系觊觎上瑞肃王府,瑞肃王府日后的灾祸便可避免;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归年会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谢家的主事长老们再不会因为对他私生活的不满,转而对他个人能力产生怀疑,投奔谢方钦而去,他们会竭力拥护他当上谢家家主;只要她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归年就再没有任何得软肋,任何都将再伤不到他。
莫非,所有人一切不幸的根源,竟是她吗?
叶花燃唇色泛白,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渗出,她的眼神空洞,牙关紧咬,竟有血从她的嘴角渗出。
咬舌自尽!
这种手段在谢逾白走南闯北的行商经历中,已然见过太过多。
谢逾白陡然松开了掐在王妃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