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日老四与季氏也是打算来聚丰楼卖东西,以脸面换银子使吗?
他可好歹是个读书人……
那他们丢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脸,还有他的脸了,不行,他绝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待在聚丰楼!
柳志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老四,这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快回去。胡三儿,是你给他们说的大掌柜很快就到吗,大掌柜一天天那么忙,哪有空什么人都见,仔细回头大掌柜骂你,还不把人送走呢?”
胡三儿闻言,讪笑道:“大掌柜自来好性儿,应该不会骂我吧,何况两位客官还说是有要紧事求见大掌柜,那我肯定不能误了两位客官和大掌柜的事儿啊……倒是没想到,这位相公竟是柳账房的小舅子,真是好生俊俏,那大掌柜看在柳账房的面儿上,也不可能骂人了撒。”
一面说,一面冲另两个店小二挤眉弄眼,早就听说过柳账房家那位小舅子连考了两次秀才都不成,新近更是吓得直接病倒,差点儿人都没了,却不想,竟生了这样一副好模样儿,还真是可惜了。
但他媳妇儿倒是真漂亮,怕是全镇都找不出第二个有她漂亮的了,随便娶个媳妇儿回家冲喜都能娶到这样儿的,考不中秀才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柳账房是怎么回事儿,对自家小舅子这么不客气,别说替他们在大掌柜面前引荐说项了,分明一副等不及赶他们走的样子,就不怕回头他老婆知道了,拧他的耳朵呢?
柳志只是聚丰楼的账房,与众小二之间是没有直接主从关系的,自然小二们也都不怕他。
可柳志自己不这样想,他因为在聚丰楼当账房,可是在本家岳家和所有亲朋面前,都备受尊敬的,这会儿见胡三儿竟对自己嬉皮笑脸的,一点不尊敬,自谓当着沈恒和季善的面儿大扫了面子,脸色便立时越发难看了。
正要说话,就听得一个小二叫道:“大掌柜,您来了。”
众人忙都往门口看去,果然就见一个穿着体面,体型富态,满脸和善却满眼精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胡三儿立时迎上前笑道:“大掌柜,这位相公和他娘子说是有要紧事要见您,等了您已经有一会儿了。对了,这位相公还是柳账房的小舅子呢,还真是挺巧的。”
柳志简直想啐胡三儿满脸,好容易才克制住了,也上前两步笑道:“大掌柜,我这小舅子向来胡闹管了,您一天天这么忙,我知道肯定是没空搭理他们的,您放心,我这就让他们走啊……老四,还愣着干什么,带了你媳妇儿快走啊,一天天净会添乱!”
季善也想啐柳志满脸了。
这特么跟沈桂玉还真是破锅配破盖,天生一对呢,他们找的是大掌柜,这聚丰楼也不是他家开的,他说到底也不过一个打工的,干他屁事儿呢?
沈恒先还想着让柳志帮忙替他们引荐说项呢,他不拖他们后腿就是好的了!
季善因看向柳志,皮笑肉不笑道:“大姐夫,我们说了不是找您,而是有正事儿找大掌柜,怎么到了您这儿,就不问青红皂白,便成了我们胡闹、净添乱了呢?就算我们真的是胡闹添乱,也得我们把我们的来意与大掌柜说了后,由大掌柜来定我们是不是胡闹添乱啊,您这也太铁面无私了哈。”
说完当没看见柳志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的脸一般,径自看向大掌柜笑着福了一福,道:“大掌柜您好,我们夫妇特意求见您,是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大掌柜可愿意一听?”
沈恒见状,忙也笑着给大掌柜行了个礼,道:“大掌柜,学生和内子有礼了。”
大掌柜能做到聚丰楼的大掌柜,自来信奉的便是“和气生财”,纵沈恒与季善都面目可憎,一看就不是善茬儿,既找上了门来,他也得和和气气,先礼后兵。仙炖
正说着,一个与大掌柜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自后堂走了出来,大掌柜立时笑着冲他招手,“老董,快来尝尝好东西。”
季善只看了对方一眼,便差点儿忍俊不禁笑出声,这位董大厨长得还真的是很大厨,让不认识的人一眼见了,也能将他的职业猜个八九不离十呢!
董大厨身形虽圆滚滚,动作倒是很灵活,眨眼间已到了桌前,鼻子则一直在抽抽,“这什么味儿呢,乍一闻很冲鼻,多闻两下就发现还挺好闻的,就跟湘南的臭豆腐,徽州的臭鳜鱼一样,……是这盘里的东西发出的吗?这什么呢,我尝尝。”
说着也不管盘子旁边的筷子谁吃过,直接捞起来便夹了一瓣皮蛋放入口中,等闭上眼睛品了良久后,才睁眼惊喜的与大掌柜道:“老叶,你打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呢,怎么做的?很不错啊,我正发愁腊月里老太太七十大寿,咱们天泉聚丰楼拿不出新菜献上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大掌柜见董大厨说着,又夹了一瓣皮蛋放进嘴里,捋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每年都是咱们天泉聚丰楼在十几家酒楼里垫底儿,今年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把,就算拔不了头筹,好歹也可以在大爷面前露一回脸了。”
以聚丰楼的规模,自然不可能只在清溪一个小镇上有店面,事实上,加上天泉县城里的总店,光天全县都得五六家聚丰楼,而天泉聚丰楼又只是整个聚丰楼的一小部分,它的总店在府城,生意早就做到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