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御北的脸色阴沉的难看,眼眸间的怒意被瞬间的挑起。
抿起的薄唇带着一丝的冷冽。
“苏念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
乔御北的面色铁青,他并没有抽回手掌,整个身子岿然不动的站在门口,像是为了发泄心底的不悦,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阴霾。
一切都安静的有些沉闷,乔御北的声音冷冽的飘散在每一个角落。
迟璟易眯着眼,幽暗的眸子并没有他预料的情绪,而是淡淡的看着他,清冷到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诽。
“不管她爱不爱我,她已经对你死心了。”
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漆黑的眸瞳深邃如迷。
乔御北的身子猛然一颤,本就暴躁的心绪被搅得有些混乱。
呼吸无法遏制的粗重了一些,一双眸,阴鸷的盯着面前一身淡漠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来反驳。
“乔先生,你别忘了医院还有你的佳人在等你。”
迟璟易清冷的勾了勾唇角,言辞很淡,看着面前的男人颓废的松开手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底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的隐晦,不再理会他的怒火,伸手“砰”的一声,将门个关上了。
乔御北的心随着那闭合的门猛然战粟,阴鸷的眸瞳闪过一丝的痛苦。
本想伸手按下门铃的动作,最后还是停滞在了半空。
人也变的有些僵硬了起来。
竟然开始害怕按下去之后迎视上苏念一脸冰冷的眸瞳。
他伸手浮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碎发,一身疲惫的靠在墙角。
喉结滚动,健硕的身型一点点的滑落。
他的大掌牢牢地抓着自己的碎发,一双黑眸被掩藏在暗影之中。
“该死!”
沉闷的低咒声在静谧的走廊上响起。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理不清自己对苏念究竟是何种态度。
他只知道,他对苏念有着深深的愧疚,可是这份愧疚却因为心底的愤怒而往往被遗忘在脑后。
……
苏念伸手推开卧室的房门,思绪有些恍惚,想起上一次的经历,脸颊便一阵滚烫。
她走进浴室,望着镜中的自己,略显病态的面颊有着可疑的红晕。
被剃光的脑袋被白色的纱布绑了一圈又一圈。
那模样看起来真的很丑。
伸手轻轻的触碰着额头的纱带,视线瞥过自己被勒出一圈的手腕,已经变得有些红肿了。
而手背上亦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淤痕。
她在医院的这几天,一直挂着点滴,本就敏感的皮肤残留的淤痕自然不少,都是扎针时留下的。
“苏念,你看你,真丑!”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苏念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
从单身公寓出来,乔御北疯狂的踩下油门,炫黑色的汽车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弧度。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荡着苏念刚才的模样。
思绪完全被她所占据,她苍白的面孔,那一身的伤痕,她就像是一只残碎的娃娃,浑身都是伤。
这样子的她,让他忍不住回忆起当初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那年,他们都还小,而她不过还只是个小女孩。
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她许诺的事情。
他伸手狠狠的敲击着手中的方向盘,低声咒骂着:
“该死的!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毫无思绪的飙着车,直到他猛然踩下油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到了苏家。
苏家大宅,他并不陌生,甚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他霍然下车,车门被他“砰”的一声,重重的阖上。
十一月底的夜晚带着深深的寒意,凌冽的风刮过他的脸,像刀片似的,苏家大宅周边的积雪并没有完全的化去,随着风吹拂而过时,总是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意。
乔御北慢慢的走入苏家,熟门熟路的一直走到了后花园。
其实若是真的要说起来,他是先认识的苏念,才认识的苏筝,只是,当初他并没有上前搭话。
八岁的苏念是个公主,她的生日宴上,邀请了不少同龄,而比苏念大了四岁的他自然也在邀请名单之中。
而这里,却是他第一次遇上苏筝的时候。
苏筝只比他要小一岁,当年年仅十三岁的苏筝已经长得极为标志。
她很漂亮,是那种婉柔的美,第一眼,乔御北便被她吸引了。
苏筝向来是高傲的,无论做什么都自信满满,哪怕知道他是乔氏唯一的继承人,她也从来不会因为这个而刻意的追捧他。
他知道,他被她深深的吸引,无力自拔……
再遇到苏念的时候,很感到深深的诧异,曾经如同
公主一般的人儿狼狈的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那时的他,心底像是被什么深深的触动。
像是从胸腔涌出的怜惜让他没有意外的与她接触。
而当她仰起头的那一瞬间,他愕然了,那双眸,很透彻。
……
“乔少爷?”夏嫂的一声轻唤将乔御北拉了回来。
看着来人,乔御北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清冷的眸光落在夏嫂的脸上:“您这是?”
夏嫂拧了拧眉头。
苏家现在并没有人,都在医院,整个空荡荡的苏宅只有夏嫂一个人看守着。
“没什么,我帮小筝拿些东西。”乔御北转身步入屋子,熟练的脱下皮鞋穿上了一双棉质的灰色拖鞋。
夏嫂的眉一直没有松开,看着乔御北的背影,心底忍不住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