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是她唯一拥有的,也是唯一能够让她存活在这世上的动力。
这是她的家,她的家人啊。
司以琝凝视了她半晌,却没有跟她说话,而是起身,唤道:“来人!”
门外候着的下人推门而进,询问主子有何吩咐。
“今晚不必守夜了。”司以琝吩咐道。
下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还是领了命令,“是。”随后,退了下去。
房间再一次关了起来。
只是此时门外已经不再有守夜的下人。
司以琝看向李浮,“你进来。”随后,往内室走去。
李浮不明所以,心中的不安更深,但还是随着他进了内室。
司以琝走进了屏风后,半晌后方才出来,而此时,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寝衣。
李更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司以琝缓步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随后方才看向李浮,缓缓开口:“不管对母皇,对父君,我一直以来都是在自以为是,仿佛自己认定的便是真的,便是真理,从来没有去想过,或许别人心里不是这般……而这些年,从最初开始,我也便是很肯定地认为……宗哲景遥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击母皇打击大周,我一直坚信她不会想要孩子,更不会在乎我。”
李浮眼眸微微睁大,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司以琝这般平静地提及宗哲景遥,而如今他的这些话……
他是何意思?
是还是不愿意放开过去?
“可若是她在乎呢?”司以琝继续道,“如今她在西北闹腾,是不是便是为了乐儿?甚至为了我?”
李浮面色一变,“你……”
“你不用担心。”司以琝勾嘴一笑,“便是是真的,我也不会接受,我是大周的皇子,永远不会和西戎的国主扯上任何关系|何况,我已经嫁人了,我是你李浮的正夫。”
李浮的心跳开始快了起来,而原因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之前你说宗哲景遥派人来夺乐儿是因为认定乐儿并非你我所生,可为何她会这般认为?单单是因为乐儿早产?”司以琝继续道,“不,她是皇帝,和母皇一样的皇帝,若只是早产,她不可能一直不放弃,便是寻常女子也不会接受对自己血脉的不清不楚,可她如此笃定是因为什么?”
他看向李浮,一字一字地道:“因为她认识你,甚至了解你,同时也了解我,在她的心里,我是不可能真的嫁给你的,那乐儿便不会是你的女儿,而佐证这个猜测的事情便是你我成婚多年,除了乐儿之外,便无其他的孩子。”
李浮眼眸猛然一睁。
“虽然大皇兄,二皇兄也只有一个孩子,我也只有一个孩子,并不算是特别……可是,在宗哲景遥那里,这便是不寻常。”司以琝继续道,并没有受到李浮神色变化的影响。
“你……”
“西北的事情虽然不能确定是因为我,可是,却也不能排除。”司以琝继续道,“便是只有很小的可能是因为我,我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什么也不做,父君很努力很努力地要维护这个家,要为母皇分忧解难,我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便等着母皇为我收拾残局!”
“你……想如何?”李浮攥紧了拳头,终于说全了这句话。
司以琝没有说话,而是凝视了她半晌,然后,抬手解着自己身上的寝衣。
“你做什么?”李浮面色一变,当即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制止了他。
司以琝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你不愿意?”
李浮没有来得及回答,司以琝便又继续道,“也是,你可以因为愧疚而娶我,可是,却无法因为愧疚而忘记我已经不干净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只是再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我并无这个意思!”李浮当即喝道,声音有些低沉。
司以琝问道:“那是为何?”
李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字一字地道:“我怕你后悔!”
“后悔?”司以琝笑了,“我为什么会后悔?我怎么可能后悔?”
“琝儿……”
“李浮。”司以琝继续道,笑容中添了几丝悲凉,“我还有后悔的机会吗?便是我后悔了,能如何?难道我真的能够和宗泽景遥有结果?不。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辈子,直到死,我都是你李浮的正夫!若是我不继续走下去,若是我生出了退意,那我即将面临的将会是众叛亲离,我所在乎的所有人都会因为我而蒙受大难!我还怎么可能后悔?”
“琝儿……”
“你不是说要给我幸福吗?不是说要补偿我吗?这便是你能够做的事情!”司以琝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决绝。
李浮没有说话,凝注着她,眼眸内的波动表明她此刻的内心正在做剧烈的挣扎。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最终,李浮松开了制止他的手,随后,伸手将眼前一脸决绝的男子拥入了怀中,双手,轻轻颤抖着。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自私。
琝儿,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幸福,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
围场中,秋猎依照往常的程序进行着。
而在非狩猎的时间里,永熙帝的营帐内总是有大臣进进出出。
西北的事情一直僵持着,大周没有应西戎国的请求,而西戎国也没有因此而发兵,与此同时,西北的大军也时刻做好了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