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飘来了屠逐日的声音。“对不起了四娘,是清雨不懂事做事莽撞。要不是四皇子过府遇见,清雨就铸成大错了。”
柳月娘哽咽着,“不怪她,是我自个没用没照顾好她。”
“四娘别这么说,爹罚了清雨三板子,等她受过罚以后,我会带她来给六妹赔罪。”
“夫人,小姐醒了。”奶娘见她眼帘掀了掀,高兴的扶着柳月娘围了过来。柳月娘坐到了床沿上,忧心的抚着她的脸问,“有哪不舒服?”
屠鱼跃想坐起身来,她还有哪一处是完好的么,好像支离破碎了许多遍,刚刚才又重新拼凑出了厂,手痛脖子痛脑袋也痛,她怀疑是不是被屠清雨掐倒在地的时候撞出包来了。
屠逐日递过一瓶伤药给奶娘,交代道,“把这抹在她的伤处,淤青的地方明天就会退了。”
她晕晕的,还有点想吐,不会脑震荡或者脑淤血了吧!这里可没有外科医生给人开刀,要真有什么淤血肿块压住神经,失忆啊失明啊寿命缩短的怎么办?她的手往后脑勺探去。
“别碰。”柳月娘轻柔的说着,轻轻的抓过她的手,像是把她当成易碎的玻璃舍不得放力气去捏,而她现在也的确是件易碎品来着。“休养几日就好了。”见她果真乖乖把手放下,柳月娘这才转身对屠逐日道,“谢谢你的药了逐日。”
“四娘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他是有耳闻清雨的刁蛮的,母亲对孩子的放纵让他不能认同,只是他常年在外,常伴膝下以慰慈颜的只有清雨一个孩子,想到这就又不太忍心责骂清雨了。
柳月娘道,“你送药来,二姐怕是会不高兴吧。”柳月娘帮她拉了拉被子。她茫茫然的好像还回不过神,不久前才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死一回了,保住了命有机会她要去这里的庙宇酬谢神明才行。
屠逐日道,“小时候我染了疫症,人人都怕被我传染,是四娘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在我心里您和我亲娘是一样的。”
“这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柳月娘扭过头落泪,这个女人一直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做过的也都是琐事不留痕迹,像这样被人记住,她心里应该是开心的吧。
这是好兆头,至少柳月娘困在这宅子里记忆不再都只是苦涩到掉泪,也有过动容,她的日子会苦尽甘来……
屠逐日挨着床沿蹲了下来,看向屠鱼跃,她额头青紫了一大块,只是没有照镜子,她自己不晓得而已。她的痛好像是会蔓延周身的,到后面哪里有伤哪里没有伤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可见屠清雨下手之重,根本就是在把她当罄竹难书的恶人在揍。
“四哥问过你五姐了,是她先动的手是她不对,四哥先待她说一声对不起。”屠逐日是真心诚意,没因为屠清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就厚此薄彼。
屠鱼跃眨了眨眼。
“她自小父亲和哥哥就不在身边,我娘对她只有娇宠没有责骂,她心地不坏,只是是非观念淡薄,因为没人教过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是经过这次,四哥会好好教她的。”
他的手轻轻覆上屠鱼跃的额,手心微微发着烫,等移开的时候,她沁出了一身薄汗,好像觉得身子没那么难受了,这是特异功能么?还是武侠内功心法之类的?
“你五姐还小,还来得及改过还有的救,四哥和你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对你动粗,你能原谅她么?”屠逐日问道。
“……”
“不能原谅么?”
屠鱼跃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愚公移山的精神是让她钦佩的,只是要屠清雨完全的改去秉性,得要耗去多少年?她这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不敢希冀于屠逐日的保证,只想自己以后要眼观六路见到屠清雨自动的绕路就好了。
“真的不能原谅?”他又重复问了一遍,语气里带了失望。
柳月娘朝她轻微的点头,装哑巴有好处也有坏处,像现在,她得是连哑巴亏也要吃了,才名副其实。
屠鱼跃心里轻叹,对着屠逐日轻轻点头,动作自然不敢太大,就怕动的太厉害会当场就天旋地转。
屠逐日笑了。“清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以后你就和四哥一块帮你五姐把坏毛病改了。”
“……”她好像只表示会原谅屠清雨吧,她还有说别的么?
屠鱼跃往桌上的茶壶看去,奶娘会意的倒了杯水,喂到她唇边,她抿了小口,听到奶娘问,“有什么想吃的么,奶娘给你做。”
屠鱼跃轻轻摇头,她什么都不想吃她只想睡,睡到天昏地暗睡到天荒地老。
外头有人敲了几下门,进来的是屠忠。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目不斜视。“四夫人、四少爷。奴才是要领六小姐去受罚的。”
奶娘一听就急了,“我家小姐才刚醒,要受什么罚?”
“将军说了五小姐和六小姐打架,双方都有过错。五小姐已经打了板子,等六小姐一醒来就要去祠堂跪上一夜。”
“六妹身子还没好,不能改日再罚?”
屠忠一板一眼的回道,“少爷应该清楚,将军一向说一不二有过必罚的。何况大夫说了六小姐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明明是五小姐挑的事,将军这么做实在有失公允。”奶娘激动着,为屠鱼跃叫屈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