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酒量绝对谈不上海量,四五罐下去就已经醉了。摸索手机打电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通了。一时感觉很委屈,张口呜咽:“薄南风,你是混蛋么。你跑到哪里去了,姑奶奶喝多了,姑奶奶的钥匙也落在家里了,姑奶奶回不去家了可怎么办?”
那边明显怔了下,的确是缕男音。
问她:“那姑奶奶您现在在哪儿呢?”
江南终于找到他了,就想扬眉吐气:“姑奶奶凭什么告诉你,姑奶奶又不想见到你。”吸了一下鼻子:“我在正青春。”
那边似笑了声,千叮咛万嘱咐:“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乱跑,我马上过去。”
离正扬本来才跟相亲对象接上头,江南的电话就打来了。记得以前给薄南风做证人的时候彼此存过号码,结案了就再没刻意联系,便静静的躺在电话薄里。
离正扬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点儿急事,我姑奶奶出了点儿问题,改天再约吧。”
对面的秀屁股还没坐热,男主角却被他姑奶奶的一个电话招走,一脸郁闷。
离正扬赶来的时候人早醉得不轻,他一贴上去,抓住他的衣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呜呜……薄南风……”
离正扬盯着她一张脸愣了下,江南很少化妆,所以这样的哭法,如水洗一般却不见半点儿花脸的狼狈。只是好奇她现在的样子,离正扬每次见她都是以职业女性出场,无论气势还是妆容通通出类拔萃,此刻认不得他是谁,哭得毫无防备像个孩子。
西装外套被她紧紧抓着,已经骂到薄南风的祖宗辈上。离正扬觉得好笑,扬起眉毛,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江南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一觉醒来人就已经在床上了。
不过她做了梦,梦里薄南风回来了,就坐在她的床边,身体温度明显,连香气都觉得熟悉,她紧紧抓着他安心得匪夷所思,几天来从没睡得这么安稳过。薄南风用指腹摩挲她的唇角,仿似责备她喝得太多,俯身咬下来,带着惩罚性的味道,江南当时觉得疼,又很眷恋那样的感觉狠狠的回咬她。直到透不过气来,他松开她揽到怀里,喘息着让她好好睡。
江南最招架不住人这样的轻声哄骗,没几下便能睡着。
怕他离开,又怕真的只是一场梦,闭着眼睛唤了嗓:“薄南风。”
他“嗯”了声音,说他还在。她便真的睡死过去。
醒来后房中空空如也,只有光辉,是属于暗夜中的灯光霓虹,从窗子里透进来。所以恍惚之后,怅然若失。又觉得他没有骗她,他说:“我还在。”却不是一直在,所以她醒来,无论是梦还是哪一个,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一伸手碰到床边的便条,离正扬留下来的。
江南读到最后的署名,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喝多了就犯傻,竟然把电话打到离正扬的手机上去了。说过什么,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其实她很不想承认她的酒品并不怎么好,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混帐事。
后来出门的时候发现门锁完好,自己的钥匙就放在茶几上,看来离正扬帮她请了开锁工。
想打电话说声谢谢,难以启齿,最后只发了条短信,斟酌字句,最后只说:“今天我喝醉了,打错电话麻烦你了,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没想到离正扬会回她,而且回得很晚,她都快睡着了,收到他的两个字:“好重。”
江南将头埋进被子里苦叹一嗓。
难得休息一天,纪梦溪带她去看礼服。
出来的时候还在犹豫:“现在看会不会太早了?”日期都还没有订。
纪梦溪很了解家长们的行事作风,一旦说了,吉日挑起来其实很快,到时候再筹备这些只怕要来不及。
“趁现在工作不忙先衙,款式合适尺寸或许会不合适,也好有时间做调整。”
他说得有道理,江南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对,这些事杂七杂八,很有得忙,正好现在手里没案子,不筹备更待何时。
路上两人一直不说话,江南靠着窗子都快睡着了。
纪梦溪侧首看过来,问她:“昨晚没睡好?”
江南“嗯”了声,她这几天晚上的睡眠都不好,闲下来了,反倒夜不能寐。时常大半夜爬起来看电视,坐在沙发上听楼道里有声音总会很警觉,越是那样越没有困意,有的时候觉得困了,天却已经快亮了。
纪梦溪一脸心疼的样子:“是不是晚睡习惯了,所以闲下来反倒睡不好?”
江南讷讷:“可能是那样。”
纪梦溪决定试完礼服带她去医院看看。
这家店是s城最有名的店,以前江南陪同事来过一次,很喜欢,无论款式还是布料,都很时尚新颖。
纪梦溪的衣服好说,男人但凡称个诚的都穿西装,而他素来穿手工制作的,不用刻意准备。
来这一次是专为江南准备的。
店员带她去挑最新的款式,看她的气质觉得有合适她的,也会主动推荐。考虑到是订婚宴,一般这样的诚免不了敬酒,中间繁复的事情很多,建议穿修身简洁的,这样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江南看了几件她推选的觉得不错,却没说选定哪一件。转身的时候看到一款雪白的颜色的,通体都是白色,胸口有晶莹明亮的白钻。身后是长长的鱼尾纹设坟,一层层的晕染开,泛起白浪一般。江南指着那件,不觉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