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静静站在高耸入云的树冠上,俯身看着房内林知善秀气的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任由东篱在自己脸上擦着、抹着,最后闭着眼由青杏脱去外衫,马上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丝轻松的笑融化了他脸上的冰霜,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他腾空而去。
落在一处精巧的后院,前院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
一位浓妆女子恭谨的走上前来,跪在地上,低伏着身子“燕十三见过主人!”
背对着他的宋砚神情冷漠、语气冷冽“今日之事,你给我一个解释,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跪着的女子身子轻轻抖了抖,额头触地“谢主人大恩。今儿奴才混进大皇子妃别院,易容成一个鞋女,一直跟在林秀身边,不曾离开左右。但去观荷之时,大皇子妃只领着自己几个心腹宫女,并未叫奴才跟随。奴才不好冒然行事,故而留了下来,谁知,一会便传来林秀落湖的消息。奴才顾不得藏匿行踪,飞奔而至,却见曾秀已跳下湖,托着林秀到了岸边。奴才想着此时前去已是多余,又泄露了藏踪,故而、、、、、、、”
“故而你就听之任之。”宋砚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有如寒冰一般冷硬“叫你保护林秀,自是不离左右。大皇子妃没叫你跟随,你不能自己暗暗尾随吗?这是一错。林秀落水,你便该马上跳入湖中救起林秀,你却觉得是多此一举。这是二错。林秀进入厢房更衣之时,你不怕有心人再趁机加害吗?你却仍留在原地。这是三错。不要说什么怕泄露行踪,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林秀,泄露又怎样?死了又如何?这是你的本份。你连你自己的本份都未做好。留你何用?”
月光下,宋砚有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气森然、杀气腾腾。
一名黑衣人上前拖走瘫软在地的女子。
宋福望着天上不甚皎洁的月亮,缓缓道“传令给燕组,若是林秀再出现意外,杀无赦。连自己未来主母都保护不了,活在这世上也无用。”
“是,主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透着几丝恐慌。
宋砚转瞬消失在她面前,她轻轻舒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
曾夫人看着喝过安神汤后渐渐入睡的女儿,爱怜的摸了摸她稚嫩的脸庞,长长出了一口气,低低喃道“傻孩子!”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吩咐道“喜鹊,你今晚便和鸿雁歇在外间榻上罢,秀白日落了水,恐晚上梦魇。”
“是,夫人,奴婢已将被笼抱过来了。”喜鹊低声答道。曾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向外走去。
回到自己院子,曾候爷换了件家常青色道袍,正等着她“知秋睡了?”。
曾夫人点点头。坐杌子上?去头上的钗环“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那么深的湖,就敢跳下去救人。这万一要是救不起来,又将自个搭上,我一想到这,心里就颤得不行。”她透过妆镜看了看曾候爷。
曾候爷放下手中的书“那孩子,岸上能爬树,下河能捉鱼。你怕什么?”
曾夫人停下手,微嗔薄怒“你还说呢,是谁纵容得她这样。好好一个女孩子,长得也不差,偏偏不喜女红,学了一副淘小子的本事。唉,眼看她一天天长大,我发愁得真是寝食难安,偏你还在那说风凉话。”
曾候爷一笑“你也知道女儿一天天长大了,还能在咱们膝下恣意撒欢多久?她也会嫁人,会有婆家。到时候她活得就没这般轻松愉快了。我怎舍得拂了她的意?让她痛痛快快玩几年吧!只要识得几个字就行,她又不去考秀才,也别押着她做女红,大不了到时陪嫁一个针线班子。”
曾夫人看着曾候爷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气结,想要狠狠反驳回去。又想起曾知秋已经十三岁,留不了几年,心里又惆怅、酸痛起来。坐在那呆呆出神。
曾候爷了然地看着她,缓缓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曾夫人肩上“好了,儿女自有儿女福。别又胡思乱想了,早些歇息呗!”
曾夫人点了点头,眼眶却红了起来。
皇宫内,英宗正在洁白的宣纸上挥毫,神情专注。雷公公在旁伺候,一脸欣赏之色。
一位小太监躬着身子,轻轻走进来,将手中的香茗放在桌上。
英宗收笔,伸手去端。手刚碰到茶盏,小太监忽然抬起头,诡异的一笑,身体暴长数寸,擒住英宗端茶的左手,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短剑向英宗剌过去。
旁边的雷公公从惊变中醒过神来,忙扯开嗓子大喊“有剌客,护驾”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分外剌耳。
英宗感到颈部一阵凉意,剑尖已贴近英宗颈部的血管。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缕青色的烟飘过来,自己胸口传来一阵锐痛,拿着利剑的手也不由反手向自己胸口扎来。
他大惊失色,却感觉身子仿佛沉入泥塘,没有一丝力气阻挡。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剌进自己的左胸。
两个满头白发、瘦弱矮小的老人一左一右站在英宗身旁。脸色青白,面无表情,在莹莹烛光下如僵尸一般冷冷看着自己。
他惊恐而不敢置信地瘫倒在地。
英宗冷冷地看着他,对冲进来的御林军说道“拉下去。”
两个御林军侍卫上前拖着小太监离去。
刚到门口,忽然齐齐转过身来,将小太监向英宗抛去。拔出利刃如闪电一般扑了上来,门外的几个御林军关上殿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