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她挥手笑了一笑“没事,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老婆子一挨枕头就入梦了,你回去吧,善儿她爹一会说不准就回来了。”
顾氏心里自也记挂着林明德,便没再坚持,亲自服侍好老夫人睡下后才带着林知善退了出来,又仔细地向值夜的丫头婆子吩咐了几句,才向自己院子行去。
林知善由雪雁陪着慢慢向自己的菡萏院行去,心里惊慌不已:大哥是看守库银的金吾卫佥事,宋砚却又负责主侦此案,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圈套,把宋、林两家再次围了进去。
她咬了咬唇,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她心里的直觉又将此事与太子联系在了一起。
但两百万两库银啊,是现银,并不是银票,怎么就会在守卫森严的金吾卫眼皮子底了凭空消失了呢?窃润又藏匿在哪里?又怎么运出城呢?
回到菡萏院,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上床歇息,却是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愁烦之极,直到三更声响起,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乱七八糟的梦纷至沓来,她不安的皱起眉头,呻吟了两声,却突然惊觉有人在触摸自己的脸颊,她像是瞬间被人淋了一盆凉水在身上。一下子清醒过来,为何雪雁没有查觉?她想着,紧张之极的睁开眼睛,却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下看到宋砚含笑的脸。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嗔怪地横了宋砚一眼“吓死我了!”。
宋砚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对不起,吓着你了。本想看看你就走的。不成想反而吵醒了你!”
“嗯,你还没回宋府吗?”林知善发现他抚摸在自己脸上的冰冷透骨。
她心里顿时掠过强烈的不安,抬头向宋砚看去。却见他的脸上珠光下显得有些青白,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深邃,显得有些迷茫无神。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急切地叫了声“宋砚!”。
宋砚拧着眉,目光痛楚地看着她,轻轻说道“知善,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知善大惊,伸手去抓他的袖子,他却凄然一笑慢慢向后飘去。是的,是飘,像一缕轻烟,慢慢向门口弥漫而去。
“宋砚!”林知善跳下床追过去。
宋砚温柔的向她笑着。不舍的看着她,身子却慢慢变淡直至透明,消失在门口。
“啊!”林知善大叫着在床上坐起来。
湿透的中衣冰凉的贴在颤抖的身上,只感觉自己手足冰凉,心口闷痛。她大口地喘着气。
“砰!”一声门响。雪雁执着剑,满含警惕的奔了过来。
“怎么了秀?”她一手执剑四下打量屋子,一边向林知善轻声问道。
林知善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的雪雁,我做了个恶梦。”她觉得身上又冷又湿,一股寒气在身上乱蹿。嗓子干涩不已,忙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紧随其后的百灵急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
林知善捧着冷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冰冷的茶水滋润了她干涩的嗓子,也让她狠狠打了个冷战,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抚了抚自己汗湿的头发。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已微微泛白。
想起梦中的一切,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紧得发痛。
“叫东篱、木樨准备水,我要沐浴。你去母亲院子看看,国公爷昨晚可回来了!”她镇定了一下,轻声吩咐百灵。
百灵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将自己泡在热水里,那股缠绕在身上的冰冷才慢慢褪去。
大哥奉命看守的税银不翼而飞,主侦之人却是自己的未婚夫。
太子!一定是他,她恨恨地想着,攥紧了手中的浴帕。他是不是觉得事事定能如他的愿?
百灵不一会已站在屏风外低声回道“秀,国公爷昨晚没有回府!”。
林知善心中一震,猛然从浴桶中站起来,晶莹的水珠流下她洁白无暇的娇躯。
东篱马上用白色的棉布包裹住她。
她一边往寝内走一边吩咐“赶快服侍我着装,我要到二皇子府。”
半个时辰后,林知善换上一身素净的粉白鲛绫衣裙,坐在马车上向二皇子府驶去。
二皇子府内,前来迎接的乔珏眼睑下明显的忧告诉她,面前这个紧蹙娥眉、强自镇定的人也是一夜无眠。
林知善径直轻轻道“你可否到皇宫探听探听消息?”。
乔珏想了一下,向身边的宫女吩咐“去把二皇子的药三来,我要进皇宫为他送药去。”又看向林知善“若我两个时辰后没有出宫,你就去找大长公主。”
林知善点点头,与她一起出了二皇子府。乔珏坐上马车向皇宫行去,她坐马车回到林府。
春晖堂内,木氏白着一张脸,捧着快临盆的肚子无助而焦虑的看着她。
她眼睛酸涩起来,她眨眨眼睛,上前扶着木惠坐下,轻声安慰道“嫂子别急,乔珏进宫去见皇后了。”
又端过一旁温热的燕窝粥放在木惠手上,木惠低下头,困难地一口一口慢慢吃起燕窝粥来。
“禀老夫人、夫人,顾府大舅奶奶来了!”门外传来紫罗中规中矩的声音。
顾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快请!”。
声音刚落,罗氏已踏进屋内。
互相见礼后,罗氏打量了一下顾氏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怕你们焦急,所以特意上门来告诉你们一声。”她压低了声音“我娘家在刑部任职的堂兄告诉我,此次奉命看守税银的一众金吾卫全部拘起来了。但没用刑,只是一一查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