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善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京城命妇圈里一直传言,周娇娇是一个不通文墨、骄横任性之人,一惯的喜欢奢侈、傲慢无礼。但那日在皇宫第一次见面,她谈吐文雅、说话间引经据典;礼仪娴熟、谦逊有度。显然与传言大相径庭,就连常山王妃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与气恼。可见,她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把足足抚养了她十六年的常山王妃都瞒得滴水不漏。她作为一个庶女,且没有母族的支持,却能在常山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步,可不仅仅是仗着常山王对她的宠爱就行吧?”。
“是呀!这个周娇娇是个能忍之人,而且是个素有计谋之人。这么一来,你二哥能顺利的从她的口中探听到常山王如此多的机密就显得不足可信了。”林明德点点头。
“周娇娇这次来京城,不再做一个骄横任性的郡主,而且差不多与常山王妃撕破了脸皮,为什么?”林知善疑惑的自言自语。
林明德一笑“傻孩子,你比周娇娇小都已订下亲事,她比你还大上几月,这次来京城显然与她的终身大事有关!”林明德向女儿点拨到。
林知善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对呀!常山王妃作为一个大度慈爱的嫡母,肯定会趁这次反京的机会给周娇娇订下终身大事。虽说周娇娇得常山王的宠爱,但毕竟婚事是拿捏在常山王妃手中。所以周娇娇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不再愿意做一个常山王妃所希望的粗鄙而骄横的郡主了。”
她有些感慨“常山王妃毕竟抚养了她十六年,怎么着也会有感情,想来不会在婚事上拿捏她吧?何况还有常山王在,她这样真是小心太过了!”。
林明德一笑。摇了摇头“周娇娇的身份有些尴尬,虽说是郡主,却不是嫡出,常山王妃虽抚养了她十六年,却一直不肯把她记于自己名下,给她一个嫡出郡主的身份。所以这议婚便会高不成低不就,功勋子弟议亲最重出身,看重女方是否嫡出,与在娘家是否得宠,因为他们以后的仕途多少要靠女方娘家的势力相辅。所以周娇娇只有常山王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常山王终有一天会把位子传于世子周玦。他可是从常山王妃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怎会逆自己尊重母亲的意,亲近甚至是相助于周娇娇呢?”。林明德看向林知善“你明白了?”
林知善点了点头,又接着问“可周娇娇毕竟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就算不能嫁于世家大族的名门功勋子弟,可要嫁一个青年才俊也是绰绰有余啊!”。
“常山王妃不会那样做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定会为周娇娇选这样一门亲事。家族倒是世家大族,但却已没落,且那议亲之人却是个吃喝玩乐、走犬斗鸡的纨绔子弟,当然还会喜好女色,流连风月场、养养外室。常山王妃一定还会陪送几名姿容绝艳、善解人意的美貌侍婢陪嫁。让周娇娇的婚事表面看来光鲜无比,实际上却满是烦闷苦恼。一辈子与小妾斗,防着庶子庶女。与自己夫君离心离德。所以常山王妃一直在骄纵着周娇娇的性子,从不教她《女则》、《闺训》”门口传来顾氏的声音。
林知善诧异的看向正进门的顾氏“娘,您怎么来了?”。
“我刚才在春晖堂有些事不好当着你祖母的面说,你又被你爹叫走了,所以特意赶来给你说一声,谁知道正好听到你父女在说周娇娇的事!”顾氏由林知善扶着坐在林明德对面的雕花圈椅上。
“娘,您要跟我说的事,不会正好与周娇娇有关吧?”林知善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顾氏郑重的点点头“关于这个周娇娇你以后离她远点,常山王妃显然是不待见她的,世子想必与她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常山王妃与未来的常山王。”顾氏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林知善蹙了蹙眉头“这样不好吧?”她想起周娇娇离开时一脸的欣喜与希望。
顾氏横了她一眼“什么叫不好?你就借口要绣嫁衣推了她不就是了?”她又语重心长的说“你马上要与宋砚成亲了,以后的圈子便是命妇一类,再不是闺阁秀。常山王世子的世子妃是当朝古太尉的爱女,听说成婚后甚得常山王妃与世子的喜爱,相处融洽。常山王妃一心想把周娇娇养歪,不成想丫头人许大,明里骄横无德,暗地里却把名门贵女该学的挨着学了个遍。让京城贵妇瞧着真真是一个天家贵女一般,常山王妃已是气恼不已了。这次肯定会给周娇娇订一门表面光亮暗地污脏的婚事,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就算常山王宠爱周娇娇,但到时是鞭长莫及,再说女儿出嫁以后,娘家母亲若不出头,父亲又怎能事事相帮?你这时若与周娇娇亲近,必惹常山王妃的厌恶,可对你以后没有半点好处,还平白得罪了常山世子与世子妃古瑛。”顾氏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林知善,加重了语气“记住了!”。
林知善点点头,轻轻说“周娇娇也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那般掩饰自己的才德,步步惊心。就为了给自己找门合心意的亲事,不成想就连这点退路常山王妃也给她堵了!”。
林明德点点头“身为女子,在家靠父,出嫁靠夫,周娇娇这辈子若是栽倒在婚事上,可不就毁了。要说女人这醋劲大起来,也实在是可怕,周娇娇生母作下的孽,常王妃硬忍了几十年,如今定要报在周娇娇的身上!”。
林知善立刻感兴趣的看向林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