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不知道你那两百万两的银子可曾数到手软?”末了,筱柔讽刺的说了一句,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敢乘着皇帝登基无暇顾及朝事的时候如此欺上瞒下,而且还因此案而晋升。
“你说谎,这根本是没有的事情。”十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什么,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那些响马已经个个伏法,斩首示众的时候虽是夜晚,但还是有很多人见到了,而刑部也验证过,一百三十二名马贼,一个不少,此事并无一点破绽,这不是他一个落榜的书生就能翻案的。
“看来程大人是不想认了!”冷笑一声,筱柔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向着季天溯请求道:“皇上,草民现有证人,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上首,季天溯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样的筱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刚才的情景不同,此刻他的眉眼间带着一种自信的神采,在这一众面无表情的朝臣之中,是这样的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季半城也扭头看着她,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今天,他必定要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
片刻后,那个半路拦截她和季半城的那个老人被带到了殿上,在看到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之后像是疯了一般的喊道:“你还我妻儿的命来,你这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
“你是何人,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推开了扑到他身上的老人,刑部尚书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哟,程大人,既然你不记得了,那草民就少不得再提点一下了。”面带讥讽,筱柔一开口便毫不留情,先是向上首的季天溯拱了拱手,然后才朝着众人解释。
“这个老人,身份可不一般,说起来,可算是程大人的故交了。”一句话说完,筱柔略微的停顿,极快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将整个事情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
十年前,这个还不是刑部尚书的程大人,用着上司的信任,借着问案的机会,拿着响马孝敬的银子,调用手中的兵马,于斩首的前天晚上,竟然抓了刘庄所有的原住村民,和牢房里的马贼相互交换了身份,一夜之间,马贼成了良民,而良民却在恍惚睡梦间丢了性命。
“当年,这个老爹恰巧不巧的出去醉酒了,刚好躲过了这一劫。”看着地上的人一笑,筱柔接着说道:“程大人,看来你的算术不好,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刘庄其实不是一百三十二人,其实是一百三十三人。”
“你信口雌黄,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这么个老头来诬陷我。”被筱柔揭了老底,刑部尚书气急败坏的说道,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样,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如何信得。
“我知道程大人顾虑什么!”转身,筱柔再度开口,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尸体旁,单手掀开了那尸身上的白布,半扶了起来,解开他身上的衣裳,露出了后背的花纹。
“程大人该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吧?”尸身的背后,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虎出现在人的眼前,昭示着此人不简单的身份。
其实,这也是她不经意间发现的,就是那天和季天溯一起帮村民收秋之时,于忙乱之中偶然看见的。匆忙间,她没来得及细细的思考一个村民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刺青,没想到竟然应在了这个事情上。
“本朝律法有定:男子女子身上不可随意刺青。”一笑,筱柔卖弄着刚刚学来的知识,此刻,所有的事实都在验证着她刚才的话。
“所以说,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刘庄的村民。”一边,从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季半城终于发话,给这个事情做了个最后的总结:“程大人,你还是痛痛快快的认了吧!”
“皇上,臣冤枉啊!”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程大人眼见自己活命无望,索性拖几人下水,gui勾结是朝廷的大忌。
“冤枉,你杀人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冤枉了。”看着眼前人丑恶的嘴脸,筱柔冷笑一声,厉声质问了一句。
而恰巧在此时,一直跪在地上的老者也痛哭呼道:“皇上,你要为刘庄的老小做主啊。”
“看来朕的这朝堂是该整顿整顿了。”起身,季天溯大声的说道“剥去程定官衣,革职为民,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凡程家近宗弟子皆不可入世为官,今世不得录用。”
随后,季天溯又吩咐道:“凡在此案中牵扯的众人,朕都不在追究,各人好自为之,如有再犯,定不轻饶。”一言两语之间,季天溯就稳定了因此事而惶恐的众臣,谁错谁没错,他心里一清二楚。
喊冤的声音渐远,随后季天溯又说道:“既然,禹王爷剿灭的是贼匪,那此事就此搁置,不许再提。但是堤坝侵吞一事,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筱柔闻言一愣,还未在脸上绽开的笑容就那样尴尬的定在了脸上,还未回神之际,就听得季天溯吩咐人把展越带上来。
“禹王,你侵吞堤坝修筑款和私自调动兵马这两事,朕不得不追究,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对着季半城如是说了一句,把兄弟情全部撇了个干净,现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君臣。
殿外,展越被侍卫押着走了进来,几日的牢狱磋磨,他已经不成样子,在经过筱柔身边的时候,脸上略带些惊喜,看似无意的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皇上,这一切都是罪臣操控的。”跪在季天溯的面前,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