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拂过,轻轻柔柔的,满头青丝和堇色衣袂轻舞飞扬,远远看去,恰似一位凌波仙子飘飘而来。
柔俯首瞧了瞧水中成群结队嬉戏的锦鲤,一颗心禁不住也柔软起来,颊边浮上一丝笑意。
背后冷不防袭来一股大力,筱柔重心不稳,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便翻身栽进了那清澈见底的玉带河。
春日的河水依然冰冷刺骨,筱柔在水里拼力挣扎,扑腾着浮出水面,一抹青色身影匆匆消失在视线。
但,筱柔清楚地看见了那人浮在嘴角的一丝冷笑,他是一个内侍,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可是他很面生,筱柔确定自己并不认得他。他为何要害自己?
一霎时,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字数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身子暖洋洋、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了。
景旭英俊的脸庞愈来愈清晰,身形愈来愈高大。“景旭,景旭。”筱柔喃喃出声,心里满是欢喜。
“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景旭的嘴巴一开一阖,面上温柔无限。
柔张开双臂,想要抱住他。
脑海中仅余一线清明:“难道景旭也死了?”
心内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许多,眼前景旭的幻影也消失了。“难道我真的要死了?”
这样一想,筱柔打了个冷战:“不,我不能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双臂突然又有了力气,奋力向水面浮去。
河水依然冰冷刺骨,然而筱柔全身已经麻木,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到岸边的,总之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心内一阵狂喜。
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根长长的竹竿,筱柔毫不犹豫地就抓住了它,想借力爬上岸去。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根本无暇去想它是如何出现的。
事与愿违,它非但没把筱柔拉上岸,反而一推一送,令她重心不稳,重新跌入水中。
柔奋力扑腾了几下,挣扎着浮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迹,抬眼一瞧,只见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长大汉子手持竹竿,正在用力想把自己打回水里。
这家伙正是先前那个把自己推入河中的混蛋!
“我与你并无仇怨,为什么三番五次意欲加害于我?”筱柔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家伙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冷笑:“休得多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柔放开竹竿,转头向另一个方向游去。那内侍紧追不舍,操起竹竿扑打她,定要置她于死地方肯干休。筱柔左躲右闪,肩上还是挨了一下,吃痛之下,双腿又开始发软。
那人哈哈大笑,得意之极。而此刻偏偏四周空无一人,筱柔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眼看又要被这家伙得逞。
一个冷冷的声音自岸上传来:“大胆奴才,你在干什么?”
这话听在筱柔耳中,无异天籁,暗自庆幸:救星来啦!
那家伙果然慌了,急忙停了手上动作,颤声道:“王爷,奴才见有人落水,正欲把她拉上来呢。”
鬼东西,脑袋倒是转得快!筱柔暗暗地骂。不过这人叫他“王爷”,莫非。一抬头,果不其然,正是宇文珏!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遇到他总不是一件坏事。
“是吗?”宇文珏冷眼斜睨着那个内侍,面上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是是,千真万确。哦?”那混蛋看向水里的筱柔,眼里满是哀求讨好的神色。
柔冷笑着点头:“还不快把我拉上来?我快冻死啦!”
那家伙忙不迭地称是,手上用力收回竹竿,总算是把筱柔拉了上来。
柔浑身的,面青唇白,不停地打着哆嗦,十分狼狈。
宇文珏横了那内侍一眼:“把衣服脱下来!”那家伙不敢违拗,苦着脸脱下太监服,给筱柔披上。
“说,是谁要你来加害她的?”宇文珏逼问他。
“不,没。”那人连连摇头,“奴才真的只是路过。”
“还敢狡辩?”宇文珏踏上一步,目露凶光,“别以为本王是瞎子,今日你若不说实话,小心你项上人头!”
那人脸色刷的白了,退后一步:“奴才并无加害之意,请王爷明察。”
宇文珏怒了,正要发作。筱柔却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由他去吧。”
宇文珏一愕,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柔向那内侍道:“你走吧。”那家伙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掉了。
“为什么要放他?”宇文珏想不通。
“我不想深究。”
“难道你知道他是受谁指使?”
“。”
沉默得一刻,筱柔面色愈发苍白,连打几个喷嚏,低声道:“王爷,奴婢先告退了。”
宇文珏道:“你这个样子,只怕是受了风寒,你先回去,我叫太医去给你瞧瞧。”
“不劳王爷费心,奴婢回去喝碗姜汤发发汗便没事了。”
柔随手脱了身上的太监服,抛在地上,快步离去。宇文珏呆在当地,剑眉深蹙,欲言又止。
回宫时恰好就与小史迎面撞个正着,小史吓了一跳:“筱柔你这是怎么啦?浑身湿漉漉的,回头着了凉。”
柔强笑道:“多谢姐姐关心,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啊?赶紧回房去换衣服,我叫小悦给你熬碗姜汤过去。”
当晚筱柔就病了,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地说胡话。小悦